长公主一笑,反问道:“若不然,令儿就把这婢女给了姑母,如何?”
萧令垂眸,神色间已涌上一丝冷淡,道:“陆姑娘并不是什么奴婢。圣上爱惜其父才华,特意开恩放在我府上而已,假以时日,陆扬出狱,她还是要回去的。”
长公主“哦”了一声,挑眉笑道:“既然是圣上的意思,我去跟皇兄说一声就得了。总不能让我来回跑两趟燕雀山吧?”
她这话说得势在必得的样子,也确实是如此,皇帝对这个唯一的姐姐很是顺从,一向是有求必应。
萧令眉头又是一跳,道:“那就有请长公主先去求了圣上吧。”
他转过头,脸色已微有一丝阴沉,对陆晚道:“还不快下去?这笨手笨脚的样子,没得碍了长公主的眼!”
陆晚求之不得,应了一声“是”,就准备要退下。
“慢着。”长公主一声令下,身旁的老嬷嬷便拦住了陆晚。
陆晚只得站住。
“走向前来。”
陆晚依言向前走了两步。
“抬起头来。”
陆晚便微微抬起头。
长公主看过去,只见少女的眸子清澈如水,带着几分盈盈雾气,教男人看了便又怜又爱。
这双眼,像极了某个人……
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她连连点头道:“这双眼睛倒真是勾魂。”
陆晚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一言不发。
鸿鹄书院一案,裴尚书吃了个大亏,长公主把气撒在了她身上,而自己一心想查出白玉绫的线索,无力去和裴家纠缠,因此,此时她极力让情绪平稳,对长公主的羞辱置若不闻。
长公主又道:“做个妾室填房没有问题。”
这话羞辱至极,陆晚猛地看向她:“请长公主注意言辞。小女子是堂堂正正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做那种辱没门庭之事……”
萧今暗道:“不好!”
“啪!”长公主猛然将茶盏往地上一摔,青花缠枝的茶盏哐当碎了一地的瓷片。
她霍然站起,厉喝道,“你说什么?!!”
陆晚尚未回过神,只听得长公主暴喝道:“跪下!”
膝盖一阵锥心的疼痛袭来,身后的老嬷嬷抓住陆晚双肩,将她死死地按在了碎瓷片上!
长公主声色冷厉,喝问道:“你可知,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陆晚跪在瓷片上,双膝瞬间染红了两团鲜血,抬头直视着长公主,眉目清明,不卑不亢地道:“我说,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家闺秀,不会做那种辱没门庭的事情。”
“给我掌嘴!”长公主愤恨交加,从牙齿缝里狠狠蹦出这四个字。
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都是宫里历练过的老人,掌嘴的功夫炉火纯青,一得命令,便左右开弓摆好了架势,揪住陆晚的头发,一耳光扫了过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陆晚闭上眼,双手在袖子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四周静悄悄的,那巴掌没有落下来。
老嬷嬷的手腕,被萧令牢牢捏住了。
他有武功底子,内力沉稳,那老嬷嬷痛得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忙惶恐地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