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沉声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侍卫毫无畏惧,不卑不亢道:“属下唐玉山、属下郭明起!”
他点头,似是甚为欣赏这二人的尽职,伸出双手道:“你们要搜本王的身,无话可说,但是本王身后这位,却不能。”
“这……”那二人面面相觑,“殿下,我们也是奉旨办事。”
“过来。”萧令向二人招手。
那侍卫虽狐疑不决,却仍是顺从地躬身贴耳过去。
萧令朝陆晚狡猾地一笑,附在那侍卫耳朵旁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
那侍卫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看了看陆晚,接着又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连连点头。
然后那侍卫对着萧令抱拳说了一句:“多有得罪!”萧令一脸温和,展开双袖任那侍卫搜身。
陆晚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他对侍卫说了什么,一句话便让自己蒙混过关,可又不方便直接问他,只得干瞪眼。
那侍卫搜查完毕,方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陆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既期盼今天在这里能看到父亲,又万分的希望,父亲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
因为,那代表着,父亲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门被缓缓打开,侍卫点亮火折子,照亮了一室黑暗。房间内略有一些简陋的摆设:一张书桌、桌上竟然放着文房四宝,桌旁设着一张简陋的床。
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半分要迎接来人的意思。
萧令负手站在中央,扫视一番后,似笑非笑道:“陆大人可真是一身傲骨,连本王的情面都不给。”
“爹!!”陆晚哽咽叫了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听到她的哭泣,床上那人掀开棉被,缓缓地坐起来,看向跪在床前的陆晚。
陆晚上次见到父亲,还是一年前。她记得,那时候父亲衣裳严整精神焕发,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慈爱温和。
可此时,眼前这人像是一年之间苍老了十几岁,头发花白,眼神呆滞,看着她的时候,眸子空洞无神。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哭得抽噎不止。
她很想问父亲,漕粮之案是怎么回事?白玉绫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问父亲,在狱中有没有受委屈?修罗卫有没有拿那些狠毒的手段对付他?
这些日日夜夜不停撕扯着她的问题,一直以为面对父亲就能问个水落石出,可真到了这一刻,她除了流泪什么都不能。
陆扬呆滞了半晌,直到陆晚握住他的手,抽泣着唤道:“爹——”
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眨了眨眼,脸上表情慢慢有了一丝爱怜。
他缓缓地伸出右手,试图摸摸女儿的头。可随着他逐渐回神,那只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久经官场的本能让他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他的精神虽然不复当初,但脑子依旧敏锐——他留意到站在屋子中央的年轻男人,是晋王殿下。
只一瞬间,他便恢复了那呆滞的神情,道:“莫要哭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