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和仙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裴英脸色难看到极点,手指微微按在腰侧——这是他警惕敌人时的习惯性动作,竟忘了腰间并未佩剑。
只有萧令神色依然清冷淡漠,他用茶碗盖撇去茶水中的浮沫,淡淡道:“妄议郡主诬陷贵妃,陆晚,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陆晚欠身回应,不卑不亢。
“那你凭什么断定贵妃是幕后指使者?”
“禀殿下,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依据事实断定的,并未有丝毫妄议陷害之心,所言皆有人证物证可证明。”
“陆晚。”裴贵妃终于正色看了她一眼,“你口口声声说这些事件是本宫操控,那么本宫想听听,我为什么要这样去迫害一个罪臣之女?又如何能得到这罕见的白玉绫?你又有何证据证明?”
陆晚道:“这么一个箱子当然不足以证明您是幕后主使,而直接说您是幕后之人,也不合情理。但是赵玉的存在,恰巧证明了这一切的合理性。”
“是吗?”她冷冷一笑。
“赵玉。”陆晚轻轻唤了一声,“你的哥哥,赵司直,是什么时候到大理寺当差的?”
赵玉被她叫得一激灵,抬头道:“是一年前。”
陆晚道:“也就是一年前,你开始处处留意裴郡主,对吗?”
赵玉点点头。
陆晚道:“你是赵司直是异父异母的庶弟,四年前,在你生父死了之后,你母亲带着你,改嫁入赵家……为妾。”她似乎极为不忍说出这个字眼,故而放低了声音。
“是。”
“而你母亲嫁过去没多久,赵司直的父亲便也去世了。赵司直本就不待见你们母子,便把父亲之死怪罪于你们母子身上,时常辱骂殴打你……”
“是……”
“这些和白玉绫到底有何关系?”裴贵妃冷冷发问。
陆晚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是的。从以上情况,我们就可以进入这个问题,那就是,赵玉和白玉绫到底有何关系。”
裴贵妃冷哼一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陆晚对她的嗤笑视而不见,继续道:“赵玉的母亲,乃是当年顾侯爷府上的婢女。而赵玉的父亲,曾是顾侯爷身边的一个家仆。顾氏谋逆案之后,她母亲始终不相信顾侯爷会谋反,因此便依着记忆,让赵玉画了一幅白玉绫。”
裴英道:“这是赵玉之母与顾府的私事,和贵妃娘娘何干?”
“是,本没有关系。但是赵司直为了能够顺利进入大理寺当差,便逼问赵玉拿出白玉绫试图向裴大人求赏,赵玉母亲已经离开人世,赵玉自然不会把这幅寄托了母亲心血的画轻易给赵司直。为了让赵玉心甘情愿地拿出画,赵司直便设计赵玉,让裴郡主去买画。”
“你胡说什么?!”裴英终于忍不住,怒道,“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