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赈灾之事中谋利的官员,原本因为流民跪在宫门外就已惶惶不安,谢云初这么陡然提出来,让他们各个如芒在背。
萧知宴看着谢云初负在身后的拳头收紧……
谢云初如此冒险,就是为了揭发赈灾之事?
为什么不来找他?
为何非要用自己的安危冒险?
萧知宴已开始在心中盘算,若一会儿皇帝大怒要对谢云初下手,他当如何应对。
皇帝脸色也微变,看向吏部尚书谢大爷,却见谢大爷也是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侄子,好似强压着满腔的怒火,怒斥道:“谢云初!你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岂容你胡闹!”
“不论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比不过陛下的爱民之心,比不过谢云初的忠君之心!谢云初参加科考入仕为官,为的就是忠君二字!”谢云初将谢大爷堵了回去。
帽子要给皇帝戴的很高,将皇帝架在圣君明主的位置,又要立住自己耿直磊落,只忠心国君,只信任国君的形象。
谢云初这句答的很好。
“陛下!”谢云初再次郑重叩首后高声道,“秋闱之后,微臣听说陛下为秦州、岷州灾情食不下咽,一心想要尽绵薄之力为君分忧,亲自去了一趟受灾之地,可还未走到秦州,就已经目睹了什么叫做修罗地狱!”
“受灾之地,已经没有了可吃得东西,别说树皮,就连树都看不到了,更别说野狗和鸟雀,千里之地……无一丝生气!城中官府公然开菜人铺子,要么用银子买人肉吃,要么就将自己的亲人送入菜人铺子,换人肉吃!受灾之地的百姓……要么就是饿死,要么成为他人腹中餐食!”
“陛下下定决心掏空国库也要救自家百姓性命,却成了这群贪官腐吏的饕餮盛宴,陛下赈灾的粮饷竟然没有一粒粮食,一个铜板用在百姓身上!赈灾粮饷的大头上面盘剥光了,下面的人就开菜人铺子,继续吃人谋利!这些食君之又利欲熏心之徒……是在分食陛下百姓的血肉!”
语声掷地的谢云初站起身,解开自己的衣袍,将缠绕在身上,那两位知县和一位通判一同写下的血书,从身上解开……
“陛下,这是被他们谎报被流民袭击而死的两位知县,和一位通判,三人写下的血书!上面详细记录了朝廷派去赈灾的官员和当地知州,是如何威逼利诱,如何张狂!甚至明言告诉地方官,他们是根据两位皇子授意,如此做!”
“胡说!”大皇子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对皇帝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甚至父皇爱民之心,就算再怎么……也不会在这种人命关天之事上贪!百姓是父皇的子民,就是儿臣的兄弟,儿臣怎么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大皇子咬牙切齿,他到底和谢家这小郎君有什么愁怨,为什么每次这喜事小郎君闹事,都能牵扯到他!
“父皇切不可听谢云初血口喷人!”三皇子也朝着皇帝跪了下来,“父皇,儿臣绝没有做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