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钥匙转动,房门打开。
一位看上去大约五六十岁、身体枯瘦的老男人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另外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正是壮年的强壮男人。
两个人!
四暗刻有些紧张,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愈发激烈……就像是第一次考场作弊时的那种感觉。
他的手心都在不停的冒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好在潜行技能还是比较管用的,四暗刻蹲下不动的时候,那两个人的确都没有发现他。
那个年轻些的男人反驳道:“走?咱们能走哪去?到了其他地方,不一样要拿刀子拼地盘?”
“至少离那些不清不楚的伪神信徒远些。”
老人嘟哝着,显然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继续待在这儿,指不定啥时候就被杀了。”
“哈,那的确是。”
强壮的男人嗤笑一声,低声咒骂了两句。
他捶了一下床铺,低声嘟哝着:“这个新领主,他连子爵都敢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人家杀子爵,那是贵族老爷们的内斗;可咱们要是敢对他下手,那事儿可就大了。”
老头呵呵一笑,冷声道:“那孩子敢把子爵老爷直接杀了,随便找个借口说是什么腐夫教徒动的手……腐夫教徒会不会杀他,咱们还不知道吗?
“这小领主做事这么果断,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狠辣的紧呢。之前来这的那个阉人说着什么,乌鸦家的三少爷是个软弱的废物……我寻思,他指不定是跟领主大人有仇,想让咱们去帮他试探试探呢。”
“幸好大哥聪明,光收钱没动手,”青年男人有些庆幸的缓缓说道,“不然要是激怒了领主,咱们跑都跑不掉。”
“这事啊,我跟鲍勃提过了。”
老头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嘟哝着说道:“要不咱们,把那些情报起个价,卖给那个小领主。从此他管他的清水街,咱管咱的锈水街……两不挨着,你说多好。反正这也就是贫……民……”
他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变得极为嘶哑,动作僵在了原地。
那老头的嘴蠕动了两下,伸手按住嗓子、用力吐了出来。
但他只是吐了两口,就突然无力的向前跌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中,面色紫红、用力的喘息着,眼看着就没气了。
那个年轻些的男人面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倒是完全不关心那个老头的状态,只是警惕的放下了想要拿起水杯的动作、转而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有毒?有人来过?”
他低声念着,四处环顾一圈:“有潜行者?”
男人一边保持警惕、一边走到房间正中,想要打开房间中间的灯。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帘下传来了极轻微的声音——若不是他保持安静,还真不一定听得见。
他对那个声音再耳熟不过了——
那是多个银币在口袋中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他顿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窗帘。
他盯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男人转身慢慢后退着走向门口,目光看着楼上的方向。
但在路过那窗帘的瞬间,他突然暴起发难、转身怒吼着一刀砍向了窗帘!
裂帛之声传来——
那窗帘下,根本就只有一个挂在绳子上的钱袋!
而且那还是他自己的钱袋!
男人瞳孔顿时一缩。
他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觉自己后腰一凉,无比精准的一击避开了骨骼和肌肉最有力的位置,戳入了自己的肾脏。
一阵热流随着剧痛袭来,随后是强烈的麻痹感在体内流动、遮蔽了身后的痛觉。
他的双腿立刻变得发麻,就像是蹲了很久很久之后的那种感觉一样,又麻又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别杀我!!朋友!!”
青年盗匪立刻毫不犹豫把弯刀丢在地上,举起双手高声怒喊:“我投降!!”
那巨大的声音震的刚刚完成了一击背刺、正准备把男人勒昏的四暗刻一愣。
他一时有些茫然。
……你怎么能投降呢?
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