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道:“那边我早就派人盯着了,前族长家也有人盯着,我夜探过两家,没有关过人的痕迹。”
陈相和这些日子见的那些人,除了陈家庄的几个后生,都是江宁府的官家公子、少爷,他们聚在一处也不是玩骰子打牌。
“这就奇怪了,人怎就不见了?”
大管家静坐在一侧,不说一个字,陈相和早不归、晚不归,这个时候归来,分明就是一早设好的局。
陈相贵道:“陈相和是有备有来,以我之见,他不会要二哥的命。”
大管家倏地抬头,陈相贵与他想到一处了。
绿叶连连问道:“三爷,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要二爷的命。”
“再过些日子,大姐就要回来了,可陈相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我听家里的护院说过,从大姐离开后,二哥便有两次遇袭。一次是那人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第二次是还不等那人动手,就被护院打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相和是在大姐离开江南后回来的,他一直不露面。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更是为了一击即中。
他不会要二哥的命,他要的是陈家大院,也是陈家的家业。”
白莲想到陈湘如临走前的交托,那样信任她,把陈相富交给她,“白莲,你要待二弟如同弟弟一样疼爱。也要待他像你的亲人一般爱护……”是她的错,要是她当时再严厉些,不许他养那条狗,他就不会被人利用。
“我去找大爷问过明白!”
张威紧呼一声“白姑娘”,“你现在去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三爷说得没错,他不会要了二爷的命,他要的是陈家的家业。我们先等等,只要他有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露出破绽,而我们继续盯着大爷,无论他做得如何缜密。终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大管家有一种预感:陈家将会有一场大风暴。
而这,会是庶长子与嫡出姐弟之间的一场战争。
他是当年赵家给夫人的陪房,他自是会站在陈湘如姐弟这边。
“就算二爷出了意外,但我们还得把该做的做好,不能乱了半分,这些日子,白姑娘得替大爷去各处巡视生意。我则是打理东院,三奶奶也得掌理好西院内宅,我们各施其职。就如三爷所说,无论那幕而之人有何打算。总有一日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白莲垂首沉吟:“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二爷……”
陈湘如要回来了。让她有何面目见陈湘如。
绿萼道:“白姑娘别自责,我们都有责任照顾二爷、三爷……”
陈相贵淡淡地道:“你们别太自责,先等等看,看那人到底要什么?”
接下来,陈家大院似乎很平静,可从陈相贵到下头的丫头,人人心里都悬着一把刀。
五月就要过完了,陈湘如还是没有回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进入六月后,江宁府像个偌大的蒸笼,人坐着都是汗流浃背。
早上还长得正好的花木,中午时就如同从沸水里烫过一般,娇花耷拉,树叶儿蔫得无精打采。
张威与林敢还是没有寻找到陈相富的任何蛛丝蚂迹,陈相富就像是突然之间从世间消失了一般。
然而,这天入夜后,白莲再也坐不住了,带了个丫头到了竹涛苑。
“哟……这不是陈家大院的白大美人吗?”陈相和看着踏着灯影而来的女子,那一袭浅色的衣裙,让她与别的丫头格格不入,她就像一个误入红尘的仙子。
白莲不是陈家的奴婢,他的父亲据说是陈将达的朋友,白父病殁后,白莲就到了陈家。
后来,陈相富喜欢白莲,陈湘如就出面说服白莲到他身边服侍。因为白莲,陈相富习武读书、坐班都用心了许多。
陈相和正摆了一壶酒,又有一碟花生米、一碟猪耳朵,正自斟自饮,好不悠闲自在。
白莲走近案前,冷冷地逼视着他:“二爷是不是你抓走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他失声大笑。
有恨、有怨、有怒,忆起昔年,陈湘如怎般对付他和大姨娘,陈湘娟又是怎样咄咄逼人,他失去了最爱他的亲娘,亲眼看着陈湘娟剪了大姨娘的头发,逼着大姨娘去庵堂为姑子。
“果然是你?”
猜到与陈相和有关,却一直没有证据,而半个月了,竟没让他们寻到任何破绽。
陈相和起身而来,步步紧逼,白莲步步后退。
他猛一抬手,叩住她的下颌:“陈湘如果真是个好姐姐,把世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他,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儿子,他要得到那么多,世袭的官职是他的、陈家大院是他的、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还是他的……而我呢,身为长子,却连那个娼\人生的庶女都不如,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田庄、几家在乡下小镇上的店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