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娟怕传出闲话,下令在场的粗使丫头不许说出去。
看来,她也有要顾忌名声。
陈湘如轻声道:“祖母,二弟、三弟屋里原是我在照应的……”
陈相富一进院门就听到这话,大声道:“大姐,你说我们什么呢?”
陈湘如道:“祖母让二妹妹从今儿开始打理你们的起居饮食。”
陈相富一听这话大着声儿道:“祖母,你不是开玩笑吧?”一脸不屑地看着陈湘娟,“她会打理吗?不会把我和三弟的那份都给吃了?”
“我什么时候吃你的份子?可别诬人。”
陈相富抱拳给老夫人请安。“你又不是没克扣过我和三弟的份例,你干这种事最有经验,现下我和三弟都大了,你要是克扣我们的试试。别说我没警告你,要敢克扣,我就把你的淑芳苑给砸了。”
放狠话。他还是会的。但这话,他绝不是随便说说。只要陈湘娟敢惹他,他就敢做。
陈相贵只不言语,在一边坐了下来。
她现在有四家店铺,还有一家田庄打理,手头少不了银钱花,就松柏苑那点油水,她陈湘娟还看不上眼呢,陈湘娟得意的坐正身子。轻声道:“祖母,午后我就去店铺上走走,先认认门,再把账簿拿过来查核。”
老夫人重申道:“初五、十五、二十五,你才能出门,其他时候就别出门了,你还在守孝,女儿家的闺誉还是要的。门子那边,我也会打招呼的。”
反正离十五也没两天,陈湘娟只有按捺住性子坐好。但有了东西在手,心情大好。
陈相贵低声道:“大姐姐,我们去花园下棋吧。昨儿晚上,我赢了十三叔一子,他直说我棋艺进展神速。”
陈湘如起身,与老夫人告退。
陈相富不喜欢下棋,但喜欢和陈湘娟拌嘴,“陈湘娟,别说我没提醒你,祖母说,我们兄弟要念书。自要吃得好,这念书可是劳心活。早上得预备三种粥,五种小吃、再五种小菜;这中午呢。得预备荤菜六样、素菜六样,再两样汤;晚上呢,得备清淡吃食,这样容易消化,饺子、馄饨的面食不能少,还有白米饭、清淡素菜五样;二更三刻时,还得给我们松柏苑再送羹汤。”
赵婆子却知:没有这么多。
陈相富是故意加了一倍的说辞,想要刁难陈湘娟。
可陈湘娟被罚了一年多,对于他们松柏苑的事又不了解,稀里糊涂,不知道真假。
陈相富坐了一阵,寻了借口去寻陈相贵,看他们下棋玩。
陈湘娟想着自己有事做,也要做个样子,告退出来。
马庆紧追其后,唤了声“二妹妹。”
陈湘娟“哟”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怎不唤二小姐了?”看着她又开始得理内宅了,虽然是照顾松柏苑的两个弟弟,好歹说明这个家又开始重视她了,况且现在她要开始打理田庄、店铺等。
马庆勾唇笑了一下:“我给你备了份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二人相隔五六步距离,一前一后走到僻静处,马庆拿着一个盒子,展出里面的钗子来,笑盈盈地道:“好看吧?我偶然中瞧见,就觉这钗子你戴上一定好看。”
他心里有她!
陈湘娟立时就被一股幸福包裹着。
马庆取了钗子,往她头上一插,“这不算太艳,也合你现在戴。二妹妹,我对你的心,你当明白才是。”
他张臂从身后抱住了陈湘娟,她微微一颤,试着挣扎了一次,却没有挣开,“二妹妹,上次在花园凉亭里,你若事先与我商量,我是不会生你的气,可你这么做,置我颜面何存,与我订亲的人是她,可我却与你好,这在哪家都是不容许的。”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是两个人的事,与旁人何干?”
“话虽如此,但总要顾忌人言。”
只抱了片刻,为恐被人瞧见,马庆放开了陈湘娟。
但,还是有人瞧见了。
是茗儿。
她急着到了上房与老夫人禀报。
老夫人听完,淡淡地道:“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回上房服侍。”
“是,老夫人。”能重回上房,这是喜事。
屋里没旁人的时候,老夫人道:“赵婆子,还是刘奶娘的主意好,但愿他们两个能消停些日子。”不由得长长轻叹了一声,“如儿像她亲娘的性子,仁厚、大度又善良;相富的性子倒像老太爷多些,是个急脾气,像鞭炮似的一点就着;相贵这脾性……一半随了他爹,一随了赵家的大舅老爷。只这湘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