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听到我的消息,不然的话,他不许带着小流回来,更不需要让孩子知道这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开不久,增援就赶到了,我算是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成了一个等死的废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段志国却全部都明白了。
很显然,当时情况危急,为了保住儿子,江元廷负责断后,同时给徐国涛下了死命令,让其带着儿子离开,除非是江元廷亲自召唤,要不然,徐国涛终生不得现身!
江元廷那显然是在托孤!
这些往事,段志国还是第一次从江元廷口中听到,过往谁都以为是徐国涛带走了江流。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在增援赶到的时候,江元廷夫妻二人,一个死了,一个重伤垂危,徐国涛和孩子不见踪迹。
现场还有徐国涛残留的血迹,江元廷被救回之后,对此更是三缄其口,一语不发。
所以但凡是了解到情况的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徐国涛很可能跟袭击事件有关,也应该就是他带走了江流。
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命令,竟然是江元廷自己下的!
至于江元廷的用意,段志国也立刻就明白了。
江元廷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的孩子。
他宁愿忍受分离之苦,也不愿意让孩子回来陷入凶险之中。
因为,江元廷即便被救了回来,也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孩子了。
更重要的是……江元廷显然在怀疑什么,所以才会三缄其口!
这一刻,段志国不由对徐国涛升起一股敬意。
要知道,徐国涛可不是江元廷的警卫,而是江元廷的父亲,是那位阁老的警卫,他与江元廷之间根本没有隶属关系,江元廷也指挥不了徐国涛。
可是,这位堂堂的大内高手,为了承担起原本不属于他的职责,竟甘愿放弃大好前程,隐姓埋名。
他临危受命,保住了江元廷的儿子,一直将其养大。
一直到徐国涛病死的那一天,都还在恪守他的承诺。
这当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生平佩服的人不多。”
段志国轻叹一声,“徐国涛,我佩服他。只可惜,以往也只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却没有机会坐下来喝杯酒。”
江元廷没有说话,他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管如何,现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段志国说道:“孩子也不能总是流落在外,时间太久了,说不定就会走向歪路。况且,你们已经分离这么多年,他也该回来了。”
江元廷问道:“他得罪的那两个犯罪集团,会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段志国摇了摇头,说道:“就凭他一个人废掉一百多个人,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人,在这世上还真的不多。
他应该是得到了徐国涛的真传,或许,就连他的那些杀人的本事,都一股脑的教了。”
“那些只是乌合之众而已。”
江元廷说道:“况且,他恐怕也不是从徐国涛那里学的这些手段。”
段志国讶然问道:“不是从他那里学来的?那……”
“你不了解徐国涛。”
江元廷缓缓说道:“在经历了死里逃生之后,又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我的消息,他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他会希望小流能够安稳的过日子,远离纷争与厮杀。
徐国涛所会的,都是杀人的手段,这些他是不会教给小流的。”
段志国恍然,的确,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把这些杀人的手段教给江川,那不是为他好,而是在害他。
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过一过安稳的日子,这何尝不是一种生活?
“你担心他会通过这些事件,养成了嗜杀的习性?”段志国有些明白了江元廷的心思。
“一个人如果习惯了某种依仗,往往就会忘形。”
江元廷说道:“如果他真的可以安稳的过一生,那自然最好。但是,人生多险恶,拥有屠龙技,未必是好事。”
段志国问道:“那……要不然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
江元廷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探口风,你的身份太敏感了。志国,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谁?”段志国问道。
“茹升。”江元廷说道。
段志国一怔:“姓茹?”
旋即他便反应过来,问道:“是小流外婆那边的人?”
江元廷点头说道:“对,你找到他之后,不要带他来见我,把事情跟他说清楚,让他直接去云江。”
段志国的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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