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转身看向顾青,不由微微出神,她知晓万象宗顾真君名头甚大,万古以来,修道士不计其数,能胜过这位顾真君的奇才,怕是唯有顾真君的师尊云真君了。
只是云真君清净淡泊,名声上自然胜过顾真君许多。
但今日一见,顾真君竟是这般风采,跟传言的血盆大口,毛脸獠牙,自是完全对不上。
是了,其师是淡泊仙家,其徒又能差多少呢?
想来是以讹传讹。
她面上煞气稍稍减去,拱手道:“贫尼绝灭,见过顾真君。”
她话一开口,心里又不住犯难,顾真君一出现,害大师姐坐化的疑凶便有了两个。以神通法力来看,自是顾真君更像是做下此事的人。
但清和那厮贼眉鼠眼,六根不净,倒也很难摆脱嫌疑。
而且看顾真君风采,若跟大师姐有什么过节,大可下一帖子,堂堂正正了结恩怨,何必暗下毒手。
即使暗下毒手,在清和出现后,顾真君亦可悄然离去,让清和替其背锅。
如此看来,仍旧是以清和这贼和尚嫌疑更大。
她心神清明,眼中看的是顾真君,神念对清和却无一丝一毫的松懈。绝灭身周其余几位老尼跟她一般,仍旧将清和当成最大的疑凶。
她们想的更多,现今无色庵唯一的天仙明玉真君正出游他界,一时半会间是回不来,放眼无色庵,谁能是顾真君对手。
顾真君是真凶也好,或者只是来见徐慢慢也罢,无色庵此时是万万不能与其为敌的。先拿下清和,自是更稳妥的举动。
清和见几名老尼都盯着自己,心里寒气直冒,这几个老女人真动起手来,他可不是对手。
他忙看向顾青,抛了个眼神,似乎在说:“顾道友,咱们可是一起吃过花酒的交情。”
顾青微微一笑,向着绝灭道:“道友,那寒冰真人果真是被生死大道之力所害?”
绝灭点头,道:“老尼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非如此,看在无色庵和无想寺交情的份上,总不至于将这贼和尚围堵住。”
顾青轻轻颔首,说道:“当今青阳,以生死大道而论,自是无人能胜过顾某,只是我也是今日才知晓,清和大师居然也对此道有所涉猎。不过生死大道修行艰难,除了清和道友外,怕是再难有第三人能窥到门径。如果寒冰真人真的是受生死大道之力所害,清和大师自然嫌疑颇重。”
清和连忙轻咳几声,老兄,我让你帮我解围啊。忘了当年花酒之交了吗!
好,既然你不仁,那我便不义。
他正欲辩解,怎么就不可能是你顾青!
没等清和开口,顾青接着道:“诸位道友该当明白,若真是我所为,我大大方方承认便是。毕竟实话实说,这青阳世界,怕也没有我顾某来得去不得的地方,我若做了,承认便是,诸位自也没法奈何我。”
“好霸气的顾真君。”有小尼姑感觉被顾青的话击中心灵。
“我决定了,以后谁若是说顾真君的坏话,便是我的敌人。”
“顾真君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反倒是那和尚,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哎,我发现我的肚兜似乎被人动过,该当是这贼和尚所为。”
徐慢慢听到自己这些师侄的窃窃私语,心里颇是无语,只是祖师到底离她们太远,她们对祖师的事,自是谈不上多悲切,倒也是人之常情。
祖师这一千年,几乎足不出户,那洞门口寒意刺人,莫说年轻弟子,便是入门好几百年的老人,都有不少没见过祖师。
真正对寒冰真人羽化之事,伤悲不已的,自然只有几位师叔以及寒冰真人这几百年唯一稍有亲近的徐慢慢了。寒冰真人原本也收过不少徒弟,但莫说徒弟,便是徒孙都全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