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
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读到了这,半天没听到琴声,杨谦扭过了头来,就看到知礼蹲在焦尾琴前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知礼,你愣着干嘛?”
“小的是替公子您开心……”
“开心?那为什么你的表情就见跟了鬼似的,这能叫开心吗?”
“呃……小人,小人是高兴过头了,没想到公子您连秉烛夜读这样的习惯都开始恢复了。”
知礼努力地表现出一副由衷为公子高兴的模样,让杨谦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读书根本不正常,又不是特么的要高考,凭啥?
可惜,杨谦有再多的怨念,面对着那操作骚出天际的系统也只能屈服,向武圣关羽学习,秉烛夜读《春秋》,而且还是特么总字数足足有二十五六万字的《左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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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
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此刻,正距离杨谦的庭院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里边,两位因为年纪大而睡不着,正在小酌怡情、吹牛打屁的陈管事与管家松叔都不约而同地支愣起了耳朵。
“兄台你听,那是……”陈管事有些犹豫地指了指杨谦所在庭院的方向疑惑地道。
“没错,这应该是公子恢复夜读的习惯了。”管家松叔满脸欣慰状地举起了酒杯,与那陈管事轻轻一碰,饮尽之后,摇头晃脑地道。
“难怪老朽这些日子为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就是少了公子的朗朗夜读声啊……”
“兄台所言极是,唯有像公子这等日夜苦读的勤奋之士,才能够如此博学多才,才华横溢啊。”
俩老汉一面继续小酌,一面感慨不已地道,浑然不知道正在夜读的杨大公子有多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读罢两刻钟的时间,见到今日任务完成这几个字出现,已然练得双臂酸麻的杨谦如秋重负地将手中石锁一放,《左氏春秋》一扔,把自个直接就扔到了榻上。
没理会那知礼提醒自己还得再洗漱,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的杨大公子直接就去夜会周公去也……
看到公子这才沾榻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响起了细密的打鼾声,知礼很是识趣地不再叽叽歪歪,替杨谦盖上了薄被,吹熄了烛火之后,这才关门离去。
吃完了早餐,难得天气晴好,杨谦领着知礼出了府门溜弯,府外,一片鸡犬相闻的田园景色,农人们正在勤劳的耕作。
孩子们伴着犬吠声在山野间奔跑欢笑,或者是在驱赶着牛羊这些牲畜吃草。
偶尔有路过的农人,看到了这位面冷心软的杨府大公子出巡,都会赶紧避于道旁行礼,连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
杨谦本想要伸手去搀扶,只是这活计全被知礼给抢了去,一个劲的宣扬自家公子面冷如铁,但心肠慈悲。
杨谦只能继续维持袖手旁观的君子形象,挂着一个视金钱如粪土,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清高表情,行走在黄泥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