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雄伟在休假期来电话,从来没好事。
她抬起头,看到殷逢寒冰似的目光,飞快说了句:“对不起,等一下。”接起电话,刚听了一两句,神色骤变。
丁雄伟说:“梦山家里出事了!”
——
日头偏西,照在木地板上,映出金灿灿的黄。篮球场里“咚、咚、咚”的拍球声,敞亮回旋。
许梦山擦了把额头的汗,坐在场边大口灌水,盯着场上还在打球的人,脸色有点呆。
一个发小走过来,在身旁坐下,撞撞他的胳膊:“人怎么样?”
许梦山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场边,几个女孩正在看球,其中有个身材苗条长得也不错的,似乎也朝这边望着。刚才他也注意到,女孩有双清澈的眼,人很秀气。
几个哥们儿都成家了,就剩许梦山单着。
许梦山仰头把水喝干净,暴力地一捏矿泉水瓶,说:“再说吧。”
发小不依了:“什么再说啊,你都一把年纪了,叔叔阿姨天天盼着呢。人家对你印象也挺不错的,虽然你在女孩子面前闷了点,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许梦山笑了一下,我闷?我曾经能在女孩面前多耍宝欢脱,你又没看到。
见他沉默,发小干脆拉着他的胳膊:“走吧,大伙儿一块去吃晚饭,处处试试呗?又不是要你今晚就奉献贞~操。”
许梦山不动,似笑非笑:“得了,今天就别拉我了,要回我爸妈那儿吃饭,都说好的。刚忙完个案子,好久没回去了。”
发小:“真的?”
许梦山:“指天发誓。”
发小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下次一定要去。”
许梦山“嗯”了一声。
许梦山的父母也住在本市,只是城里房子太贵,买不起,就住得偏一点,快到临县了。许梦山到父母家楼下时,天刚刚黑。他哼着歌上楼,看到熟悉的家门,心里一阵踏实,掏出钥匙。
门开了,许梦山想着下午那女孩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有点焦躁,有种想要掉头跑的冲动,也没抬头,往屋里走了几步,突然间浑身一个激灵。
血腥味。
他闻到了浓重的、弥漫的血腥味。
许梦山猛地抬头,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血。
无处不在的血。
墙壁上。
桌上。
地上。
红的寂静,静得刺目。
父母家的客厅并不大,平日洁白的墙壁,此时却被染遍。一片片、一滴滴的红,像是被一只罪恶的手,四处涂抹过。又仿佛无数株嫣红妖异的花,在他周围沉默盛开。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许梦山心底往上涌。他感觉到手脚都发僵,几乎是从喉咙最深处挣出嘶哑的怒吼:“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