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吃完早饭,精神倒是不错,也无事可做,尤明许问:“要不要看电视?”
殷逢答:“不看。我不是你,不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尤明许也不生气,心想是谁当年在我家,天天看奥特曼天线宝宝。嘴角不由得就带上了笑。
结果就看到殷逢看一眼她,就移开目光。尤明许心中一动,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可再看他,神色如常,冷冷清清。
他到底想起了多少?
于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觉得他这次受伤醒了,比起前一段时间的黏糊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却要更冷傲一点呢?有点别扭的感觉。
可如今的殷逢,是多么成熟阴沉的男人,别扭?应该和他不沾边吧。
尤明许也不动什么声色,问:“那你上午想干点什么?”
殷逢想了想,说:“给我念书吧。”
“念什么书?”
殷逢说:“把我手机拿来。”
尤明许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按照他的指示操作,很快翻到了一本电子书,看样子是本畅销的短文集,她拿起来,说:“那我念了。”
殷逢闭上眼,嘴角到底带了丝笑:“念。”
命令的口吻。尤明许不和别扭的病人计较,开始诵读。
身为一个刑警,她除了偶尔看点心理学、刑侦手段方面的书,多久没读过这种文邹邹的东西了?清了清嗓子,看着那些优美轻灵的词句,虽然读得没什么感情,倒也嗓音低沉柔和,十分流畅。
殷逢听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看着她白皙的额头,宁静的脸,和一双清澈的凤眼。殷逢不由得心想,两人好了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她这么乖顺听话,几乎是他用一身血换来的。心里有些得意,有些柔软,还有些莫名的委屈。怎么想,今后和她的事,都是他吃了大亏了,是他被她给困在了网里。
于是,等她念完一个短篇,抬眼看他,他就淡淡开口:“以后每天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念给我听。”嗓音也听不出喜怒。
尤明许翻了一页书,说:“做梦。伤好就自己看。”
殷逢的胸口就被什么轻轻堵了一下,却又慢慢地笑了,说:“我读给你听也行。都是一样的。”
明明是在说读书,却又似乎不是在说读书。
尤明许静默片刻,伸出拳头,在他额头上摁了一下,淡道:“安分点。孔雀开屏也得等尾巴长好。”
殷逢不说话了。
尤明许又读了一会儿,抬头斜眼看,却发现他脸色看着更冷淡了,可是脸颊却染上些许薄红。
尤明许的心不由得也是荡了荡。又想,这回他醒来,阴阳怪气的毛病分明更严重了。难不成那千疮百孔的脑子,又撞出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患了?
她也只是腹诽一下。
读了半个多小时,尤明许放下手机,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悠长。到底伤重,又和她斗了那么久的嘴,也该睡了。
尤明许就和护士打了个招呼,先去看了一下许梦山和景平,陪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去看了其他几个相熟的兄弟,最后却是去看涂鸦和小燕。
从殷逢醒来,尤明许就一直寸步不离。这还是涂鸦和小燕动完手术后,她第一次去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