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力气,“我们快走,直奔虹山遗迹!”
胸起胸膛,阿吉迈开了步子。
但没过一秒钟,他又停了下来――在这种环境下,举世无双的通信员也没了本事,因为眼前并没有道路,而没有道路,他就找不到方向。
阿吉转了回来,踩着没过小腿的绿草,回到了秋罗身边:“我们该怎么走?这边,还是那边?”
他在发问的时候,恰好用眼角扫到了他熟悉的东西。
阿吉惊呆了!
“看呐,秋罗,你快看!”
阿吉抬起手臂指向了秋罗的身后,“那是我们的岩壁,还有那……顶上那些,那是结界么?”
“对呀,对呀。”
秋罗应付般地回答了一声。其实那些所谓的异象,对他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
但阿吉却着了迷。
从另外的角度观看自己最为熟悉的东西,这对阿吉来讲绝对是头一回。
那些岩壁大多深陷在土地里,只在顶端拔出十多米高,好像是相对的两堆乱石,看上去乱糟糟的。任谁也不会想到,它在神域之内看过去,竟然是那样高不可攀,仿佛神的权威,令人望而生畏。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飘浮在半空中的结界云气!
它们就像一团一团的棉絮,又厚又重,将神域之内的世界完全遮蔽,不光望也望不进去,恐怕那强大的封禁神力还会阻止任何外来生物的靠近。阿吉注意到在结界的角落里堆着几堆骸骨,估计是某种不明真相的野兽动物闯了过去,结果白白地丢掉了性命。
但那还不是结界真正吸引眼球的地方,就在那团棉絮像个穹顶似的最上方,一缕缕轻纱般的光雾正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摇荡。
那光,是五颜六色的,美妙绝伦,难以形容,无可比拟!
“那是风么?”阿吉完全陶醉了,也完全恢复了活动,就好像那些他所熟悉的物件帮助他适应了这个全新的环境,“它们实在是太漂亮了!”
“傻瓜,风是没有颜色的!”秋罗嗤了一声,“你还不上路吗,方向我已经替你找好了,现在我劝你最好祈求一个好运气,要不然到时别说我没办法确保你的安全,恐怕你死掉后的元能核我都保不住。”
“好运气吗?我应该会有的。”
阿吉笑着冲到了秋罗前面,一会儿抓一把野草在手里,一会儿俯下身子去闻一闻那淡黄色的野花,渐渐开始兴奋了起来:“我大概没告诉过你,有一匹冷马矮马和我碰过鼻子,连碰了三下,那预示着我这辈子都会得到好运气的眷顾。”
“真的?”
秋罗一下子抬起了他那沉重的眼皮,压低了声音嘀咕了一句:“难道真是这样……”
阿吉已经跑远了,他被几百米外的那条银色带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秋罗,秋罗,快来!你看我又发现了什么?”
那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新鲜物,不过是一条小溪罢了。
当然,那条小溪和神域中的池塘也是大有不同的,就显著的区别就是,这里的溪水下面会有泥土,会有圆滚滚的石头,在溪水中偶尔还能看到悠闲游动的鱼儿。
秋罗摇了摇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阿吉,有件事我想要强调一下。”他说,“就算没有那个赌约,我们也已经是朋友了,而作为朋友,我们都应该坦诚相待。”
阿吉一边和弄着溪边的水草,一边不住地点着头:“是的,那是当然。不过……什么叫坦诚相待?”
秋罗无助地翻了个白眼:“就是有什么秘密都得告诉对方,听懂了么?”
“原来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阿吉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好吧,现在我就给你分享几个秘密听。”
秋罗看上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在实际上,他已经把耳朵孔放到最大了。
“我在七年前弄丢了一次信件――我不是有意的,花野大女妖也并没有责怪我,她说了,那些信件根本没什么用处;还有一次,我在危光村里撞翻了人鱼雕像,结果我赔了七个银币,差点儿没破产;还有……”
听到阿吉越扯越远,秋罗也越发无法忍受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阿吉是这样理解坦诚相待的,秋罗确信自己一定会换一个词汇。
“先停一下,阿吉。”
秋罗花了好大力气才保持住自己的耐心,“我真高兴你会把这么多的秘密和我分享,但我要说的是,那些都是琐事,都称不上重要。你再好好想想看,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阿吉挠起了脑袋,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终于给他想了起来。
“是有那么一样东西!”他刚把手掌伸向衣领,却又警惕地缩了回去,自顾自地念叨着,“但是我向矮马首领保证过,除了澜风之神,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秋罗微微皱了皱眉毛,却又飞快地隐去了表情上的变化。
他不动声色地提醒阿吉:“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是澜风之神的使者,也就是神的化身……”
“对呀,秋罗,你瞧我这脑子,怎么会把这一点给忘了。”
纠结的表情在一瞬间就离阿吉而去,“这样一来,我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听,而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够帮助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