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什么可怕的。”
秋罗在这时终于正经地答话了,不过他的态度还是那样轻描淡写,“你也不想想看,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仍有人想要送东西给默天,那所谓的地狱又会吓得倒他么?你请回吧,你的危言耸听我们已经记下了。”
盛隆眯起了眼睛,看了看秋罗,又看了看阿吉,最终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两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说大话是很简单,也会让你们看起来很有勇气,但如果为了逞强而不听劝告,那就是真正的愚蠢!”
阿吉歪了歪嘴。傻瓜、愚蠢这样的字眼他听得多去了,对此他很有抵抗力。
不过眼前这位年迈的风行者战士,阿吉已经心生敬佩,当然,如果他放下手中的武器,再拿出个和善的笑脸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觉得……”
阿吉小心地在两人之间挥了挥手臂,好像那样做就可以分开他们充满敌意的目光对峙,“我觉得我们最好把事情先说清楚,像现在这样,单凭你一句话我们就撤了回去,恐怕我很难给指挥官一个交待。”
盛隆有些累了,又或者说,他已经认清了形势,发觉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当真只是过路客,对于他正在守护着的馨月村毫无威胁可言。
于是,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已经生锈的十字矛轻轻地架在道旁的木栅栏上,慢慢地走了上来,越过愣头愣脑的阿吉,一直走到池子边上,屏着呼吸,右手扶腰,慢慢悠悠地坐了下去。
附近的几间蘑菇屋均房门缓开,小心的居民们都在探头探脑地向外面打量着。大概他们本以为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惨烈的战斗,而对于护卫官能否如愿战胜入侵者,显然他们并不看好。
但现在,这场战斗应该是打不起来了,因为居民们都已经看到了,老迈的护卫官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接下来应该直接进入双方谈判环节,而如果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的话,他们倒是能帮上些忙。
“如你们所愿,我可以把馨月村的情况跟你们简单说明一下。”
盛隆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满头银发和额头上几道深深的皱纹,“正如你们来时所见到的那样,这里的道路已经被毁坏了,不光是通往大陆深处的道路被毁,通往更南方边境的道路也是同样的下场……”
“那是怎么搞的,是妖兽的袭击么?”
阿吉也不管老人家是否同意,自顾自地坐到了盛隆的身边,满脸忧愁地发问说,“据我所知,馨月村只有南北两条路可走,如果这两条路都被毁了,那不就是说,这里已经被隔绝开了,就像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盛隆摇了摇头,咬着牙根说:“如果是妖兽作乱的话,西面的怒火战团和西北方向的怒雷战团都可以赶来支援,狂暴骑士拥有超过二十万士兵,赤徽级别的勇士多不胜数,再猖狂的妖兽也保管叫他有来无回!”
“是默天,对么?”
秋罗回过了身,语气平淡地插了一嘴。
盛隆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很显然,秋罗给出的是正确答案。
“默天?”
阿吉却纳闷地睁大了眼睛,“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半神族巨人?”
秋罗双臂抱胸站在那里,看好戏般地点着头:“没错,就是他。你现在明白那些混蛋交给你的任务有多艰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吉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大了一圈,“他们不是不可以离开遗迹的么,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无缘无故地找村民的麻烦?”
“那个该死的巨人,他疯了!”
不满的叫嚷声从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而就当阿吉抬头望过去时,它又咣当一声关得紧紧的。
阿吉被那声巨响震得一个激灵,忙又扭头望向了老护卫官:“那是什么意思?”
“疯了……就是疯了。”
盛隆的双眼看上去失神而且乏力,“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酣睡的神之遗迹守护者,他变得疯狂残暴,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
“为什么会这样?”
阿吉仍然一脸的不解,“据我所知,半神族的行为是有些怪异,但他们好像从来不会和我们风行者过不去,至少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一位半神巨人攻击过村落。”
秋罗张了张嘴,那样的举动说明他是知道内情的。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仍然把解释的机会留给了那位快要老糊涂的盛隆。
“这真遗憾,我们说不清楚默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隆语调低沉地说,“他原本是个很友善的巨人,馨月村的所有村民都可以作证。你们大概并不清楚,我们这个小村落最主要的营生就是前往虹山遗迹去采取虹斑晶石――那东西虽说价值并不算很高,可修建道路的地基却少不了它。正因如此,在过去的八百年间,我们和默天打过不少的交道……”
“一定是你们过量采集了,结果惹恼了他。”
阿吉用他那拙劣的分析判断能力尝试了一次推断,而不出意料的是,他又一次出现了错误。
“我们没那么贪心。”
盛隆不痛快地瞥了阿吉一眼,“而且默天也曾说过,那些虹斑晶石是可以再生的,就是澜风之神赠予这个世界的无限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