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饼正要答话。阿吉自己已经据实交待了:“我没有战徽,因为我还不是一名士兵呢。”
罗达脸色微变,大饼更是急出了一头汗,但阿吉视而不见,仍然据实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是这样的,当初我和大饼一起来到西淼军团应往入伍。我们都是来自于伽兰村――那是个小村子,我打赌你们甚至不清楚它在什么位置――但鲁道先生说,‘大饼很有天赋,我收下他了,你可以回去了。’”
阿吉???锣碌亟擦似鹄矗?亢敛还硕悦婺羌溉硕贾迤鹆嗣纪罚??切┬卤?且苍诎稻鹾眯χ懈髯月冻隽瞬恍嫉谋砬椤?p>“我当然不肯回去,倒不是觉得那样太丢脸了,而是我知道我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我是长得个子矮了一些,身体也瘦弱一些,但我可以保证,我和大饼一样棒。”
阿吉接着说道,“仁慈的鲁道先生最终被我感动了,他答应我,先让我当一名通信员――那也是军队中很重要的一个职位,因为总得有人送信嘛――并承诺我说,如果完成了三十万公里的送信里程,我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
“你这该死的骗子!”
木须寻思了半天,才算弄明白原来自己正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立刻把眼睛立了起来,“滚出铁闸要塞,马上!”
“我还没说完呢!”
阿吉不仅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还固执地继续着自己的演说,“就惨剧发生前三天,我刚好完成了三十万公里的送信里程,按照鲁道先生的约定,我已经可以成为一名士兵了,只不过事情发生得不太凑巧,而且我当时又和霹雳发生了一些误会,否则的话……”
“住嘴,住嘴!”
木须实在忍耐不下去了,“这可真是瞎扯,十年完成三十万公里,你当我们都是傻瓜吗?”
“但我确实完成了,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说到这里,阿吉终于意识到那些所谓的证人都已经死掉了,不由得沮丧地挠了挠脑袋,“不管怎样,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跑得快到离谱,用十年完成三十万公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来一场赛跑比赛。”
木须已经不再搭腔,更不用提那场无聊的赛跑比赛,只是望向了罗达,把这个麻烦转交到指挥官手里。
罗达面沉似水,看了看阿吉,又瞪了两眼大饼,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们俩跟我来!”转身离开了。
那些新兵们已经目瞪口呆。除去二十多位被木须揪出来的淘汰者,剩下的三十来人均嗡嗡地小声议论了起来,就连内务官南瓜都记不得该去整顿秩序。
指挥官和参事官的矛盾终于爆发了出来,而引发这场矛盾的焦点,竟然是一名低贱的通信员!
在阿吉和大饼离去之前,木须又靠了过来。他那又长又尖的鼻子此刻仿佛已经变成了一把利剑,而比那利剑更加锋利的,则是他那阴刻的眼神。
“你们很好。”他冷笑着说,“你们以为找到了新的靠山?我要告诉你们两个傻瓜,和我作对,你们会死得连根骨头都不剩!”
阿吉的愤怒已经压抑得太久了,这一回他不再理会大饼的禁言令,提高了嗓门,大声回敬:
“你少唬人了,卑鄙的家伙!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澜风之神的教诲,早晚有一天,你会受到惩罚!”
大饼一把扯住了阿吉的肩膀,但他的用意却并非是在劝诫,因为他也在气头上,是否和那阴险的参事官撕破脸,他早就不在乎了。
“我建议你小心点,参事官先生。”大饼向着木须怒目而视,“你最好别被我爬到头上,否则我们当初的付出,你早晚将偿还回来!”
木须哼了一声,进而发展成一长串的冷笑:“入伍六十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新兵的挑战,看来这一回我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了,否则外人还真以为我木须是个平易近人的长官。”
他背过了身子,向着被分配到第二分队的那十几名士兵走了过去。
“还站着干嘛?好戏看够了,抓紧时间准备训练,否则三个月后的新兵实战演习,你们都会死得很惨。”
说到这里,他故意清了清嗓子,以便他那刺耳的公鸭嗓能够为身后的两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按照轮换的制度,这一回该我带队,真希望第一分队的伤亡情况能够得到有效的控制。唉,这想想还真有些令人头痛呢。”
阿吉和大饼必须尽快离去,否则罗达指挥官将不得不在指挥部里多等好长一段时间,那样一来,阿吉入伍的可能性又要进一步被压缩。
刚刚发生的一切,的确令阿吉大感愤怒,但他的愤怒大概也就维持了三两分钟的样子,走出几十步后,他又开始为自己的前途犯难了――罗达长官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那是不是说自己的证词并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难不成还真需要进行一次跑步竞赛才可以证明自己的速度,而那个对手应该由罗达先生本人亲自出马才更有说服力吧?
阿吉充满疑惑地扭头望向了大饼,正看到那张圆脸上已经阴云密布。
“记住今天,阿吉!”大饼攥紧了拳头,“我要往上爬,谁也阻止不了我!木须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