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进行深入的分析,阿吉自认没那本事,只不过他认为大饼的这番说辞好像并不太合理,因为他一口咬定这件恶行是妖兽干的,但如果是别的什么厉害的家伙呢?比如说……
阿吉想起了在前往萍之林半路上遇到的怪事。
那回就是个强大的魔法战士打破了神之结界,并和一位强大的风行者高手进行了一番战斗,虽然他最终很有可能被消灭了,但考虑到他在当时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他绝对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西淼战团的所有士兵。
但对于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阿吉一向没什么自信,而好朋友大饼可是有着十年经验的老兵,他说的话一定会更有道理。
“一定是这样的,绝对没错。”
看到阿吉不再争论,大饼对自己的结论也变得更加有把握,“那些该死的家伙,竟然趁我勇猛的大饼不在,对琥珀峡谷发动了突然袭击,实在是太可恶了!”
“是的,他们真该死!”
阿吉附和了一声,却没光站在那里咒骂,转而开始着手收拾尸体,尤其那些元能核,更需要标识好姓名,保存起来。
既然那些元能核已经过了收藏期,那也就意味着这些士兵们失去了转生的机会,根据规定,应该把它们体面地埋葬起来,像这样草率地扔在原地,实在是对死者的不敬。
在推开鹿角和铁锅遗留下来的那些乱糟糟的碎肉时,阿吉发现了雷光蜗牛的尸体。
如果不是那根打着绷带的触角,阿吉几乎认不出他了――圆圆的硬壳被打得粉碎,身上的白肉被掏得乱七八糟,几乎和一滩烂泥没什么两样
看来,霹雳应该是得到了特别“优厚”的对待。
在霹雳的脖子和硬壳的交接处,阿吉还发现了自己的几根断发,想来应该是鲁道先生当时不小心甩上去的。
“活该!”
大饼凑了过来,向着霹雳啐了一口,一把抢过那已经萎缩的妖兽元能核,甩开膀子远远地扔了出去,“让他一肚子坏水,这个下场,正是他罪有应得!”
阿吉咧了咧嘴,对大饼的说法颇为认同。
霹雳的确是个该死的家伙,正是他的捣乱,使得自己当兵的梦想受到了阻挠。而且,他还涉嫌带坏了鲁道先生,用他那肮脏的想法影响了一位正直的指挥官,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的元能核不该获得与士兵们同样的待遇。
不过转念一想,霹雳也称得上是自己和大饼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发生决斗的那一幕,说不定这堆死尸里还将再增加两人。
阿吉和大饼整整忙活了一下午,当把乱糟糟的营盘清理干净时,两人都累得不成样子了,不得不在神像前接连进行三次祭奉,才算恢复了过来。
但累归累,大饼却一直有些亢奋,因为他从战士遗留下来的铠甲战徽中提取出了不少元晶,如果找机会融合到他自己的战徽中,说不定元能等级还能再提升一到两星。
这样的行为是允许的,据说那是为了保证一个战团的战斗能力,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损失了一定的士兵,幸存者仍然可以继承先烈的遗志,将战斗继续下去。
只不过战徽中的元能在提取时损耗极大,甚至达不到原有的十分之一。那是技术上无法解决的难题,从古到今,一直如此。
还有一点稍微令人感到惋惜,因为鲁道的战徽达到了赤徽品质,而大饼只是个青徽战士,鲁道的战徽里遗存的大量元能,他暂时还无法融合。
不过大饼还是把它保留了起来,相信要不了多久,等他迈过了那个门槛,前任指挥官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他就可以利用上了。
“琥珀峡谷大概要完了。”
浑身酸软地坐在神像前,大饼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这里原本就不被重视,现在又发生了这么一场灾难,等消息传到和平骑士那里,估计他肯定会下令废弃掉琥珀峡谷这个据点。”
“也就是说,我们无家可归了?”
阿吉同样沮丧,“现在,就算我完成那三十万公里的送信里程,恐怕也不会有人批准我当兵了。”
但大饼对此却并不认同。
“这说不定是个转机呢,阿吉!”
大饼笑着说,“我们可以去投奔西面的铁闸要塞,那里的昊翔军团一定可以收留我们!我听说那儿的指挥官罗达很好说话,没准他会看出你的潜质,上来就发给你一套战铠。”
“你是说我们就这样走了?”
阿吉的眼神中装满了不可置信,“那不符合规定吧?士兵准则上说,当所在战团遭受攻击,遗留下来的士兵必须继续作战。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我们得采取复仇行动!”
“呃……你说的对极了……”
大饼尴尬地怔了一下。
那些规定其实只是一纸空文罢了,没有多少人会一丝不苟地执行。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士兵们往往会有意无意地选择更加安全的出路,“复仇”这两个字,实际上是个晦涩难懂的语汇,至少大饼从来没有从哪位风行者战士那里听到过准确的解释。
不过大饼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了,在阿吉眼中,规定就是铁律,不可更改,毫无回旋余地。
“但是……这话应该由我说才对。”
大饼振作了起来,进而拿出了长官的派头,“我是西淼战团仅存的士兵,也就是说,现在我是这里的指挥官,因此发动进攻的指令,应该由我来下达!”
“好吧,那就由你来说。”阿吉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我们得采取复仇行动!”
大饼有力地挥动起了手臂,那架势就好像正在指挥着千军万马。
“准备出发,我的副手阿吉,给妖兽们点儿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