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尴尬地笑了起来,捧起那杯茶来,道:“哪有什么不同的饮法呢,都是一般饮法,还是前辈当先,我们才敢再陪!”
兰妖只是寒目生光地望着方玉炎道:“你既然不愿,却不知是不是你心存歹念,做了什么手脚呢?”
方玉炎面色大变,忙摇手道:“前辈此言差矣……”他顿了顿,终于坚定信念道:“好,既然前辈疑心于我这陌路殷勤之人,那我只能先饮尽此茶以表在下赠茶诚心!”说着在徐夕敏的惊叫声中一饮而尽。兰妖看着徐夕敏的表情更加得意起来,他接着捧起茶杯来将手中的茶水慢慢饮尽,接着将茶杯放置桌前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道:“果然好茶!”
方玉炎显然有些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兰妖只是指了指徐夕敏的杯子道:“敏儿,你也喝!这茶果如你所言味美生津,称得上茶中极品!这倒不由得我不对茶道改观!”
徐夕敏抬头看了看方玉炎,心事重重地将茶水细饮慢吞,终于将茶水喝完,她只是强作精神地赞道:“果然与我之前喝过的‘长音’一般滋味!”
兰妖等了片刻见方玉炎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也不觉地放下心来。方玉炎起身持壶将每人的杯中均再次斟满了沸水道:“二位原谅我只剩这一点茶叶,不能再添新叶,只能再续新水,好在此茶经泡经饮,冲过两三剂后仍是回味无穷!”
接着便细细地饮起身前茶水,徐夕敏不知方玉炎是何打算,她本以为方玉炎会在他和自己两人的杯中先以那“长音”产地的水冲泡,而给兰妖的茶杯处则是用此城的水浸泡,那这样一来方玉炎与徐夕敏的茶水便不会产生剧毒,而兰妖的则无疑产生了强烈的毒性。
而兰妖抢去方玉炎手中的茶杯时,徐夕敏也不禁为之心悸,生怕那有毒之茶被他服去,但如此长的时间却不见方玉炎有任何异状,而兰妖和自己亦是毫无反应,她一时不明所以,只是有意无意地向方玉炎看去,只见他品茶有声,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也只得随声附和,学着他品了起来。
兰妖此时疑虑尽去,对于“长音”之味,只是爱不释手,喝了一杯又一杯,恨不能再让方玉炎拿出许多来喝个痛快。
如此喝了许久,徐夕敏也不由不疑惑大生,就算之初三人的酒杯中均是由“长音”之水冲泡,但是眼前这一壶沸水却是明明白白的此城中水,三人这般你来我往喝尽半壶,就算兰妖真元雄浑未见任何异样,但是以方玉炎和自己的真元此时恐怕早已吐血身亡了。
她越想越是不解,心中疑窦未解,便不由地替方玉炎担心起来,却不知他接下来的打算如何,两个人这般喝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当真与兰妖一拼死活。
不过一想到方玉炎千里相寻,心中暖意融融,就算与之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随君而去。想到这里便也无所顾忌,开始恢复之前的样子与方玉炎杯来盏去,大谈茶道。
之后又再次将那“燕云刺天”品评了一番,只觉这两种茶各有胜场,说不出各自其妙。而兰妖亦是初尝茶妙,一口气喝了十数杯的两种上品之茶。
在这之间徐夕敏与方玉炎眼神有意无意地交流,只恨不得立时便抛开那兰妖相认,方玉炎虽是沉稳,但是这般经历如此时日的寻找终得善果,心中亦是难以平息激动之情,时不时便欲向徐夕敏看上一眼,似乎生怕哪个不留意间便再也不见佳人影踪。
两个人心思复杂,只一边的兰妖再无他念,只是一味品茶续杯,于两人的心思完全不知。
如此坐了半个时辰之久,兰妖便起身道:“这位不知名姓的公子,多谢你的款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要与我的徒儿离开了,就此告辞吧!”徐夕敏内心焦急,只得也站起身来不由地看向方玉炎。
方玉炎只是谦恭地道:“不知道前辈二人欲要去往何处?”
兰妖只是冷笑道:“我等行程却不愿于外人道明,今日饮茶此处算你我有缘,但若公子寻根问底或是欲纠缠不休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兰妖尽管不知方玉炎和徐夕敏的关系,但见两人表情似乎颇有情意,听了方玉炎询问行程,便知他欲借辞相随,这样一来大为麻烦,因此便对这个看中自己徒儿的风流少年不再加以好的颜色。
方玉炎绕过桌子来到徐夕敏的身边轻轻拉起她的纤纤玉手,眼神凝视着徐夕敏,徐夕敏痴然对视似乎兰妖根本不在身前一般。
这般对视良久,方玉炎才不舍地转过头面向一脸惊诧的兰妖洒然地道:“只怕今天你休想从我身边再带走敏儿!”
兰妖不由大怒,此时前后加以印证才恍然地道:“你是……你就是那日山中的那个混小子!”他本对方玉炎记忆模糊,此时看到徐夕敏看他的眼神,不禁想起了那日山涧之中徐夕敏在自己扑上之时呼喊了一个小子的名字,接着徐夕敏便被那人以炎印轰开,解救了徐夕敏。
此时想来不禁赫然怪笑道:“好啊!原来是你,差点儿让我着了你们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