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那微弱的炎印在这冲天剧吼的火焰中只如一叶在急风骤雨中的小舟般摇荡无根。
好在这火焰之势与方玉炎的炎印同属,否则方玉炎只经这一冲便非呜呼哀哉不可。
在湖岸上的众人见到阿朵那慑人的火焰吞没方玉炎时,不由地心里打颤,那老妪等人只叹灵物难收,这小子千万别再雪上加霜。
而哈依香兰只是玉齿轻咬,如玉般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一瞬不瞬地盯着湖面上的方玉炎方向急得直跺脚道:“这个呆子,明知道这恶兽这般强大,他偏要去送死!他是不是自以为这样慷慨就义非常得了不起呀?”她说着不由地语气有些哽咽。
哈依门拓轻轻地拍了拍哈依香兰的后背看着那雄雄火焰若有所思。
那火焰直烧了一柱香的时间之久却依旧不见减缓的迹像。
而方玉炎那微不足道的炎印更是毫无征兆。
众人见那灵物早已闭上了巨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火焰看,它那血红的双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般。
那老妪等了许久之后,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那小鬼早已化为灰烬了,但愿元神不会迁怒于我们才好!”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她那落寞萧瑟的背影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的脆弱过,她仿佛已然对哈依门拓兄妹不再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是漠然地道:“两个小鬼,回去吧,和你们的师父一起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那老妪在方玉炎被大火吞没的那一瞬间突然醒悟,这般无意义的留守在这里,未尝是一种好的办法,毕竟元神暴发,又何必牵扯他人,于是她便决定再寻出路,自然与哈依门拓等人的恩怨便不再重要。
却在这时,只听哈依香兰惊喜过望地大声呼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那!方大哥他还没有死!”
那老妪一惊更甚,她瞪大双眼向着那山一般的火焰处望去,但见方玉炎身姿俊逸,威风八面的提气立于那火焰之巅,他手持一柄断剑,傲然睥睨那巨大的灵物。
他手中的断剑携风引炎,他周身炎印作深红之色,在那火焰之中尤如鹤立鸡群般鲜明傲然。
阿朵那血红的双眼似乎渐渐变得平静起来,它发出的声响近乎一种哀鸣,那种低低地哼声尽管刺人耳骨,却是真切地表现了它此时的恐惧。
方玉炎自然知道阿朵的心思,他以炎力调动这周遭缓缓不绝的火焰,断剑急舞之处那火焰如同游龙急啸,彩凤昭昭,但见那火焰之势在断剑的引舞之下,将阿朵来去湖面上围困成一座巨大的牢笼。
阿朵奋力地拍打尾鳍,惊天的水浪翻舞而上,浇在那雄雄的火焰上哧哧巨响,散发出滚烫的热气将湖面变得如大雾笼罩,但那雄雄的火势却未见熄灭,反而如浇了油般其势更锐。
阿朵显然心下怯了,它向方玉炎的方向看了看,终于向着相反的方向扎入湖中。
方玉炎早已料到,他挥动断剑,立于焰尖,却见那火势灸人,竟是如同束缚在阿朵身上一般随着阿朵的游向急冲向前。
岸上的哈依香兰再也抑制不住高兴的拍手叫好,而那老妪一众人更是看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方玉炎果然有驭兽的道行,这般慑人的元神想不到在他的手段下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方玉炎兴致勃发,断剑在手中剑诀收发,今日的方玉炎已非当初,阿朵虽然力大气足,但它本就对方玉炎出奇的恐惧,更加之方玉炎这阵式的束缚拖拽,不消一时三刻便显得力竭势微。
而方玉炎借助阿朵奇焰之力,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此一来便如同是阿朵在和另外一个自己博力一般,哪有不输的道理。
岸上的哈依香兰等人看着阿朵载着方玉炎渐行渐远,那如山的火焰竟是只留下一处亮亮的光斑,不消一刻便再无音讯。
此时那老妪早已吩咐了手下将叶阳子及族人带到了这里。
叶阳子看着哈依香兰一脸的兴奋与惊喜,知道方玉炎已然占据了上风,于是一众人便放眼望向了方玉炎消失的湖面,等待方玉炎的凯旋。
方玉炎直被阿朵拖出了人们的视线,阿朵的耐力大到惊人,方玉炎自然知晓这一点,于是他只得气定神闲地操纵火焰之困,只求阿朵最终停驻下来。
可是那阿朵直游到天空发白亦是不见任何卸力,而那火焰终于在这般的纠缠之下慢慢地失去了之前的气势,越来越见势弱。
方玉炎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他运气调息,相生水元性结界,他手持断剑向着火焰之笼内纵跃而入。
阿朵本在一味向前急行,却不想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它二话不说尾鳍游摆向那物事击去,方玉炎见其势凶猛,不禁急向上窜,堪堪避过了那尾鳍的千钧之力,但仍是被尾鳍拨动的水浪卷中。
方玉炎只觉得结界之外气流涌动扭曲,他气沉丹田,运气相迎,只觉那结界一阵飘忽竟是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水浪四周旋转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