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只是闭着眼不吭声,他自认对不起这个小郡主,但是经过如此长时间的关压和刑罚,方玉炎自认已经不欠她什么了,更何况就算徐夕敏的手段再高,比起莽汉的手段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方玉炎只是任由徐夕敏一通发泄,一点配合的呻吟呼喊都不愿施舍。
徐夕敏一通发泄过后,看着方玉炎一点反应也没有,渐渐放慢了动作,干脆最后扑通坐在了角落里放声大哭了起来。方玉炎什么狠事都经历了,什么苦头都吃过了,可是徐夕敏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好似被打的人是她一样,方玉炎的心一下子软了,他突然想起了以前母亲难过的哭声,他看着徐夕敏因哭泣而牵动着抽动的背脊,心底的自责便无端地涌动起来。
方玉炎小心试探着安慰她道:“别哭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对!”
徐夕敏听了方玉炎的话,不禁抬起头冲着方玉炎大声地吼道:“本来我们应该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闯到我的世界里来,你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糟,你让我从一个高贵的小郡主变成了一个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大笑话,你真是有本事,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此时方玉炎几乎受尽了人间最惨酷的罪罚,他本是因为徐夕敏的哭泣而心软起来,他又怎么可能站在徐夕敏的角度去想问题,此时徐夕敏的一翻话不禁让他怒火中烧,他将他在这牢狱中所有的积怨和仇恨全部都抛向了徐夕敏,方玉炎声嘶力竭地冲着徐夕敏吼道:“你只不过是命好生在了郡主的府邸,你生下来就可以修习上乘的炎技,你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就不能受到任何挫折,我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百姓,只要犯下一点错就要被杀头,被关进牢里,天天受折磨,天天等死!你不觉得好笑,你觉得我是真得想看你的**才去烧你的衣服吗?你做梦吧!鬼才会因为想看你的**被关在这里一辈子,还要天天受尽刑罚!”
徐夕敏突然听到方玉炎如此粗俗的话,一时气愤的只是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玉炎看着她气得满脸涨得发紫,不由地心底有种发泄的快感。接着徐夕敏似乎泄了气一样地嘤咛一声伏下头去继续哭了起来,心中气苦道:“我怎么就碰到了你这样的一个煞星?”
方玉炎只是一时的赌气,此时又不禁有些后悔,就算自己不是有意,但毕竟事情因己而起,他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了,作为一个好男儿就要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和过失,敢于承担自己犯下错误产生的结果,方玉炎的语气也慢慢变得温和起来,他对着仍然在那里哭得伤心不已的徐夕敏安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更何况过错在我,凡是有些良知的人都不会去恶语中伤你的,只是一些心肠恶毒的小人才会揭你的伤疤,对于那样的人你又何必在乎他的看法呢?你只要自己想通了,又何不能堂堂正正地面对那些人呢?”
方玉炎的这翻话多少有些触动了徐夕敏,徐夕敏的哭声开始压了下去,她想到了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其实一直没有人去刻意提起这件事,只是她自己暗暗地疑心会有人总是在背后议论,她总觉得每次她一出现在擂台便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对她指指点点,她一走出人们的视线,下人们便会在背后窃窃私语,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抓到过这样的人,更何况她只是个人的羞怯,那一天就算被烧毁了衣服也只是显得狼狈,回去后也只看到几处肌肤暴露在了外面,并没有严重到无颜见世人的地步,可是她只是每天拼命地修练拼命地比试,她一直想去刻意忘掉这件事,可结果却是愈要忘掉却越是记得牢固,方玉炎的这翻话恰恰警醒到了她,她知道是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她太在意众人面前的形象了,因此她才会被今天的对方抓到了可乘之机,他反复地提起当天的事情,并开始添油加醋地渲染直到徐夕敏气极败坏,他阴险的目的是战胜徐夕敏,徐夕敏现在才明白自己其实是输给了自己。
徐夕敏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方玉炎,她似乎开始重新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从一个可恶可厌的人变成了一个明事知理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方玉炎可以见事这么的明白,她开始想像如果这件事到了他的身上他会怎么去处理,但是她随即明白了,她狠狠地看着方玉炎道:“你是旁观者清,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玉炎听后朗声大笑道:“对于一个活着和死了差不多的人来说,你认为我站在你的角度上还会像你一样顾东顾西吗?”
徐夕敏若有所思地品着方玉炎的这句话,停顿了片刻才道:“所以我才说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同,你当然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但是我不同!”
方玉炎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徐夕敏道:“你我不同的只是我们的态度!”
徐夕敏虽然心里有些承认了,但是嘴上仍然不依不侥的道:“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自然什么都不会在乎!”
方玉炎知道徐夕敏肯跟他说话,心结一时不解也会慢慢打开的,于是他做着对自己错误的挽救,只求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错误毁掉一个少女的一生,他只是显得默不关心淡淡地道:“其实那天的你只不过就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弄得比较狼狈,那几片小肌肤却根本无伤大雅,又不是果真的见不得人,你只要摆正立场做好了自己给他们看就好了,何必总是活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