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樱,你赶紧嫁给我,嫁给我,我每晚都能守在你身边,就算有谁敢在你的梦里伸出邪恶的手,小爷我入了你梦,也要把那支爪子给跺了。”
“……噗,一边去!”
“唉,阿樱,你知道吗,宋星辰他……”
洛樱惊的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盯着他的眼睛,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仅仅只是提到了宋星辰的名字,她就如此的焦急,卫元极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想了想,还是没忍心说出来,而是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宋星辰他年纪比我大,长的没我好,身材也没我好,就连身体也没有我强壮,也就顶着一个王爷的名头略强些,可是阿樱,你并不那种世俗的女人,会看中一个王爷的名头,所以怎么选,也应该会选择我啊。”
就在昨天,他接到大师兄的信,说宋星辰已经快不行了,就算是师父也无力回天,现在的他就像个活死人,每天泡在药桶维持生命。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宋星辰撑不过十天了。
这样的噩耗,他实在难以说出口。
洛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前几天她才接到宋星辰写来的信,的确是他亲笔所写,道一切安好,刚刚听卫元极那么一说,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她似怒非怒的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不好意思,你想错了,我就是这么世俗的女人。”
卫元极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那依你的意思,你喜欢宋星辰就仅仅因为他是燕王殿下?”
“……”
“所以你喜欢的不是他那个人,而是燕王殿下这个名号而已?”
“你又想错了,我既喜欢他那个人,也喜欢燕王殿下这个名号。”
“……呃。”卫元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对于她的直接和无情,眼睛里浮起更加受伤的神情,“阿樱,你我之间共过生死,到底还能有什么样的感情,比你我之间的感情还要重要,你为什么不能放弃宋星辰?”
阿樱,你就是姬长清是不是?
所以,你才会割舍不下对宋星辰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不能割舍对他的感情,当你知道他死的时候,你的心会越痛苦。
如果宋星辰真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或许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祝你们两个幸福,可是他不能给你未来,他什么都不能给你。
对视着他眼中的伤和疑,洛樱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默了默,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元极,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她的确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在那样的生死关头,她才明白,其实,除宋星辰,除了大哥,他在这个世上还能,还敢相信的人,恐怕只有卫元极了。
“……”
卫元极的心猛地一震。
“所以,元极,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
“……”
在强烈的震动之后,是疼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心疼自己,也心疼她,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可是他已然听明白了她的回答。
原来,她当真就是姬长清,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冤,怎样的恨,怎样的痛才重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还能再问她什么?她和宋星辰从小一起长大,历过多少生死,不要说宋星辰,就是宋亦欢和她之间的感情,他也未必能比得上。
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力感,他沉默的牵过了她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好,阿樱,我不会再问你了。”
她没有拒绝他握住她的手,有些疲倦的笑了笑:“谢谢你,元极。”
这一次,他没有再因为她说了谢字或者生气或者调侃她,虽然心头涌起很难受的情绪,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微微一叹:“可能是我一直在强求吧,不过,阿樱,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在任何时候,我的肩头总是会让你依靠。”
“嗯。”
他拍一拍自己的肩膀:“那你还不靠上来。”
“好。”
她听话的靠了上去。
一路马车颠簸,颠着颠着洛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忽然,一阵冷风刮来,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身上突然有了一种冷到骨髓里的冰寒,她哆嗦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急呼了一声:“元极,元极,你在哪里?”
没有人答应她,她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这陌生的房间忽然有了一种熟悉感,她好像来过这里。
最奇怪的是,这间屋子里竟然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大红喜烛掩在花影里,燃烧的正烈。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窒息感,吓得从床上跳了下去,赤着双足跑到了屋外,抬头望一眼天空,天空挂着一轮血月。
她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血月下,一对新人,穿着了大红喜服,正对着血月拜天地。
她听不清他们两个人说什么,只觉得不应该过去打扰了人家的好事,所以便往后缩了缩。
过了一会儿,那对新人手牵着大红绳回了屋子,几乎不受控制的,她跟着这对新人又回到屋子,当男人揭开女人的盖头时,她整个都惊怔的呆住了。
这是一张如沾了娇花雨露的清媚脸庞,微蹙的眉如春山浅黛,眉下是一双如含了漫天星辰的眼睛,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不是她,又是谁?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在这里和别的男人成亲了,这个男人是谁?
她用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无论她如何努力,他的模样总是模糊不清的,她根本看不清他,可是她能明晰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阴邪而沁人骨髓的寒冷。
这样的寒冷和阴邪,她好像从哪里感受过,对,莲月教教主,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怎么会,她怎么会和莲月教教主成亲?
不,她不能嫁给他。
她要带着自己逃离这里。
立刻,马上,就逃离。
可是她的脚上好似绑了千斤重的铁块,她无法再挪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喝交杯酒,看着他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踏向她刚刚她睡着的那张华丽的雕花大床。
他的身体排山倒海的压上了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被什么巨石生生碾压了,她努力的想要推开他沉重的身体,手落在他的胸膛,却无力的像片羽毛,她不能撼动他半分。
“不……不要……走开……”
“长清……”他唤了她一声,唇压上了她的唇。
“唔……不要……你放开我。”她拼命的想要挣扎,“元极,救我,救我……”
“阿樱,阿樱,你怎么了?”
她睡着时,他一动不敢动,忽然感受到她陷入了梦魇之中,他赶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上全是冷汗。
“元极,救我……”
一下子,她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阿樱,你怎么了?”
听到洛樱在噩梦中唤的是他的名字,他的心内顿时升起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看来,在阿樱的心里,他还是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的。
“……”看到卫元极就在眼前,她被碾压的快在碎裂的心脏渐渐缝合了,她轻轻摇了一下头,“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瞧你,满头大汗的。”他赶紧拿过帕子,温柔的替她拭了满脸的汗,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洛樱还没有从噩梦中完全回过神来,看着他时,眼神带着一缕恍惚,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面,她怎么会嫁给了莲月教教主,这太奇怪了,最可怕的是,这个梦如此真实,真实到她感觉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她正要回答他的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还未来得及掀帘去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喂,马车里面坐的可是小樱子?”
小盈子?
一听这个声音,顿时让洛樱从恍惚中清醒。
楚盈已经带着楚媛儿离开好久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见,她赶紧掀开帷裳,颇是激动的呼唤了一声:“小盈子!”
“哈哈……小樱子果然这里。”
“吁……”
眼看两辆马车就要交接的时候,福九和对面的马车夫几乎在同一时间勒停了马车。
洛樱和楚盈双双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楚盈一袭红装,奔跑时,好似一道火焰,一下子扑到洛樱怀里,两个人拥抱起来。
“哈,小樱子,总算见到你了?”
“小盈子,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带着媛儿四处游山玩水呗。”
洛樱还没激动完,又听到一个软糯糯的声音:“樱表姐,元极哥哥……”
“无双……”
洛樱抬眸一看,就看到沈无双迈着小短腿风也似的跑了过来,圆乎乎的小脸蛋跑出了两团粉红。
“喂,沈无双,你给本公主站住,你是本公主买来的,本公主还没有允许你下马车呢!”
沈无双的身后又跟上了气急败坏的楚媛儿。
卫元极本来对楚盈的到来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到洛樱高兴,他也跟着高兴,他刚跳下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着洛樱方向走来,忽然看到了沈无双,一双桃花眸里瞪时闪过惊喜的光芒。
“哈哈,无双。”
他跑的比沈无双速度快多了,跑到他面前,一下子就抱起了沈无双,沈无双亲热的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元极哥哥……”
“无双,你怎么来了?”卫元极被他亲的幸福不已。
“无双……”这时,洛樱拉着楚盈的手也激动的跑了过来,她又朝着马车里看了看,“咦,无双,无忧表姐没有来吗?”
楚盈看了一眼卫元极,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情绪,卫元极好像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她,也全然忘了当初伤害过她,楚盈的心顿时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呜呜……樱表姐……”沈无双听了,立刻就露出委屈的神情,两眼一红就掉下了几滴泪水,他到现在想着还觉得心有余悸。
楚盈掩去内心失落的情绪,又道:“小樱子,这件事说来话长,走,咱们到马车上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