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乡试每年一次,会试和殿试却是三年一回,所以今年的乡试在正好在半个月前出了成绩。说起来这个卞云里考得了解元还出了好一阵的风波。
齐国不管是乡试会试都是男子,曾下过令,女子不得参加科举,但是这个不得也仅限于说不能,并未说参加之后会有何惩罚。
所以卞云里就钻了个空子,假冒自家阿兄的身份去考了乡试。
今年的乡试宇文旭是亲自参与出了题的。
那道题写在了试卷的尾末,没有说必答,也没有说不答。
就是有那么个有钱人,有个虚假朋友甲。
甲很穷,老是找身边的朋友借钱,借了很多次不还就没人借了,甲穷凶极恶便准备对有钱人下手。
不过没有问题。
是一道没有问题的题,
这道题拦住了百分之九十的考生。
没有答题的不管前面回答的多好,针对这个题空白的直接不予成绩。
也不乏其中有些人觉得这题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上面,所以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针对有钱人和甲分析了很多。
有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朋友干脆断交。
也有人说,匹夫怀璧,有钱人必然是露了财。
答案千奇百怪,看的宇文旭乐了!
唯有一个人看出来了这道题问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国家,并且顺着国家的局势将这个故事补完。
比如这个有钱人不仅有朋友甲,肯定还有几个虚假朋友乙丙丁等。
甲要对有钱人下手,肯定还会撺掇乙丙丁中的某一个或者两个,对有钱人设伏等。
总之就跟解闷儿一样,洋洋洒洒又写了几大篇。
宇文旭对这份考卷十分重视,所有答了这道题,答在点上的试卷都是宇文旭亲自过目。
得知了卞云知这个名字,便派人去查,这一查吓一跳。
因为卞云知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了,替他考试的乃是自己的妹妹卞云里。
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数年,卞云知因为早年保护卞云里,所以出了意外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来兄妹二人靠卖字画诗集为生,便运至在三个月前病逝,卞云里替其代考为的自然也不是名利,只是想为哥哥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谁知道这一考,就考了一个解元。
卞云里用了卞云知的名字,在考生中,声明挺盛。
但是一个女儿家混在男子中到底不好,最后由宇文旭亲自为卞云里正了名字。
卞云里乃是齐国的第一个女解元,而且还是一个不足十六岁的女解元。
这样的天分,和当年的孔昱比,只高不低,何况卞云里还是女儿家。女儿家都能考个解元之身,无疑是打了众多男子的颜面。但是卞云里到底是犯了规矩的,为此和宇文旭下了一个赌约,那就是明年会试她必定下场,若是届时她能榜上有名,齐国将开放女官制。
这个赌约昭告天下,为此卞云里声名鹊起。
恰巧前几日卞云里与庄采撷在外相识,庄采撷不知卞云里身份,但是对其气度胸怀心生好感,所以邀请而来。
卞云里也不是那种闷声读书的闷头青,融入临淄贵圈,对她的前途会更好,便没有拒绝。
张钰张庸认识卞云里,自然也是张庸也去考了乡试,勉勉强强考到了举子的身份,考试的时候正好与卞云里在一个试院。
现下得知卞云里在自己身前,文灵有些惊讶,“原来是卞姑娘。”
“民女参见公主。”卞云里微微拱手,面上波澜不惊。
“卞姑娘为何一身男装?”文灵眨眼。
卞云里沉声回道,“草民多行于墨客当中,在外多有不便,故而以男装示人。”
文灵眨眨眼,眼睛不住的打量卞云里。
卞云里搭着眸子,看起来极为平静,众人都不免好奇。
人中最了解文灵的当属于张庸了。
小公主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光,若是她当真对一个人露出这般眼神,便是对对方起了兴趣。
但是往往观察过后,只会给出两个反应。
一是疑惑,这个疑惑槽点有些深。
二是认可,便会接过。
很显然,文灵对卞云里的看法是第一个,所以她道,“不过今日卞姑娘来此,想必已经自露身份,如此一来着男装还是着女装又有何区别?”
这话一出,倒是让卞云里愣住了。
是啊,对方又不会因为你穿男装就当真把你当做男人。
骨子里你还是个女人。
如此一来,你穿男装,岂不是有哗众取宠之嫌。
卞云里有一瞬的僵硬,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轻声道,“公主教训的是。”
文灵咧嘴,摆手随意道,“本公主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张庸都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拍了拍张钰的手臂,问道,“小公主不喜欢卞姑娘?”
“我哪儿知道?”张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