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本能地对危险有着抗拒力,我在几度甩手都脱离不了对方掌控后,安静了下来。发现对方扣在腕上的手指,居然也松了些,可是只要我一动,那指就紧上一分。
黑暗中咧开嘴苦笑,我这是摊上什么事了呢?居然救个人,反而被制住,对方控住了局势,也不作声,弄得我不知其何意。僵持了一会,只好席地而坐,往墙角一靠,任由了去。困顿在长时间沉默后侵袭而来,竟眯盹打起了瞌睡,最后更是抵抗不住意识抽离了。
等到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一扭头就见黑衣男人闭眼坐靠着,呼吸均匀,而我的手腕依然还被他指尖扣着,只是似已感觉不到着力。我极小心地动了动,发觉并无异样,于是就把手腕抽了出来。一边揉着酸麻的手臂,一边觉得有些后怕,居然跟个陌生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呆了一夜......
决定以后再不管闲事,打算悄悄起身直接走人,可刚手撑到地上,就觉手肘处一麻,撑住的手软了下去,勉力用胳膊抵住才没整个跌趴在地面。头顶飘来熟悉的空洞嘶哑声:“你想走?”之所以熟悉,昨晚被这声音吓了次,印象特别深。
我心中咯噔了下,直觉抬头,正对上昨晚那双让我寒颤的眸子,此时白光下看,仿若是一口幽静的古潭,深不见底,多看两秒,就觉人要被吸进去一般。晃了晃脑袋,这才清明过来,再细看又不觉得了,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基于昨晚在他手底下吃了亏,我不敢乱来,忍了又忍才牵起嘴角弧度勉强微笑着道:“你看,天也亮了,你也没啥事了,就不用留我了吧。”虽然此人脸色微带苍白,但就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应是没大碍,完全用不着我来操心。
男人的目光定在我脸上,虽然不像夜里那般锐利慑人,但还是令我觉得发毛。自觉把沉默当成默应,于是再度尝试从地上起身,还没站直就听那人道:“你身无分文又丢了证件,能去哪?”
半起的身体顿时僵在那,惊疑之极地看向他,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的?”问完就后悔了,我这是在不打自招。他极寡淡地看着我说:“你昨晚睡着了一直都在说梦话,梦里全是跟小偷在骂架。”
眼角抽搐,头皮发麻,好半响,从齿缝中憋出三字:“你胡说!”只有我知道,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而且还很心虚,因为我确实睡着了后会说梦话。那时候在寝室,常被林妙妙拿来当消遣的笑话。我那梦境有时还很离奇,林妙妙说记录下来,可以写成一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