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杨玲，此时的杨玲让苏成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当初强盗冲进来，养父被杀，养母即将受辱，幼年的他满腔怨愤，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杀掉仇人，可偏偏仇人站在面前，他却无可奈何，那种悲哀的心态，真的很难受，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对不起。”苏成对杨玲说了这样三个字。

自从来到华夏国，他发现，这三个字，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受牵连的人越多，这三个字就会用的越频繁，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伪善！”杨玲咬牙切齿的叫道。

“我和你哥哥的恩怨是注定了的，他生我即死，我生他即死，无法化解。我并不想杀你哥哥，但在我的立场看来，你哥哥却必须死。”苏成不想过多解释什么，说到底，杨玲不是他什么人，不管杨玲怎么认为，那都与他无关。

是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若是没有任何道理，宁晨为什么要无端去杀杨景？杨玲呆了一呆，联想到他之前那副正气的样子，用着极正派的语气辩解，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似的……那时，她无心去理解，哥哥被杀了，她只想着报仇，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

可当她冷静下来想了想，便觉得事情充满了疑点，张了张嘴想要质问苏成，但她无法开口了，因为秦雅已经冲完澡走了出来。

现在的秦雅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露着一双欺霜赛雪的白大腿，性感而魅惑。

秦雅轻蔑道：“苏成，你不用跟她解释那么多，一个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个奴隶罢了。”

宁晨不是姓宁吗？姓苏是怎么回事？杨玲感觉脑袋彻底混乱了，聪明的她很快就意料到一件事，宁晨肯定是他的假名，是他欺骗她的名字。

于是，刚刚还对杨景的死存有一丝丝疑惑的杨玲彻底恨上了苏成，她认为苏成说得都是骗人的谎话，苏成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秦雅现在能完全洞穿杨玲的心灵，瞥见杨玲心灰意冷的模样，伸手勾起杨玲的下巴，冷冷道：“贱人，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不堪，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平白无故地杀了五个无辜的人，让五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你就不觉得愧疚吗？还要不要脸面了？如果不是看你还有那么点用处，你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雅的话如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杨玲的心上，杨玲的脸色早已苍白得吓人，哭肿的眼睛像核桃一样，两颊满是泪痕。

“不——”杨玲无法反驳，自己杀了人就是事实，让她感到阵阵无力，一股强烈的负罪感袭上心头，接着涌起的则是无尽的恐惧。

见杨玲恐慌的样子，秦雅更是毫不留情地抨击道：“你哥哥的死是他自找的，根本就不关苏成的事，苏成只是正当防卫，而你哥哥是死不足惜。何况，你一个杀人犯，有资格去恨别人吗？杨玲，你这个杀人犯，是没资格的！”

“我……哥……”杨玲哀呼一声，如利爪般的指甲抓着墙壁，缓缓地跪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目光涣散，给人的感觉很空洞。

秦雅似乎很看不惯杨玲，继续冷嘲热讽：“光这点程度，你就受不了了？你以为自己装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能赎罪了吗？呵，真是可笑！杨玲你才是伪善，虚伪的婊……”

“秦雅你够了。”苏成压低嗓子打断了秦雅的声音。

秦雅一愣，挽起头发，跺脚道：“苏成你干嘛啊？我正在帮你出气呢！”

苏成摇了摇头，拦腰抱起地上的杨玲，低沉道：“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九号！你在说什么？你可怜她了？”秦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苏成手上的动作，当苏成伸手抱起杨玲的那一刻，她心中的妒火疯狂燃烧了起来。

“她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需要休息。”

苏成扔下一句，抱起失去神采如木偶般的杨玲，去了二楼，将杨玲放在席梦思大床上，轻声道：“好好休息，让脑子清醒一些。”

杨玲仍然麻木，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言不发。

苏成把被子盖在杨玲身上，望着一动不动的杨玲，暗叹一声，熄灭床头的台灯，关上了房门。

秦雅站在客厅，抱着双手，冰冷的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苏成，恼怒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别告诉我她只是一个孩子这样的烂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