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提着酒瓶,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突然开口,楚瑜没说话,卫韫看着她的背影,平静道:“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很好。你要做任何事,我都没有拒绝过,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拼命想给你。”
“可为什么,”卫韫颤着声:“你还是要走?”
“你多想了。”
楚瑜有些疲惫,她淡淡回应,卫韫一把抓住她,猛地将她拽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红着眼注视着她:“你看着我!”
“你要走对不对?”
他颤抖着身子:“方才她说话你没有拒绝,她说在你心上,你想走,对不对?”
“卫韫,”楚瑜声音冷静:“放开。”
“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我是哪里做得不对?”
卫韫颤抖着声:“为什么五年前你想走,如今你还想走?”
“你说什么?”
“五年前,”卫韫颤抖着声:“我就知道,等卫家事了,你就会走。”
“五年后,我以为我留住你了,可实际上,你还是想走。”
“你告诉我,”卫韫抱着她,痛苦闭上眼睛:“到底怎么样,你才不走?”
“卫韫……”楚瑜有些疲惫:“这与你没有干系。只是我自己没有了位置。”
“你要什么位置?”
卫韫捏紧了她的手:“你要什么位置我不能给你?你要一品诰命,还是要皇后,还是要……”
“我不知道。”楚瑜骤然开口:“不是权势不是地位,是我自己你明白吗!”
楚瑜猛地推开他,她喘着粗气,艰难出声:“是我自己的位置,我楚瑜在卫家,应该有的位置。我如今算什么?我如今是你的嫂子,是楚临阳的妹妹。你母亲心里我早晚要嫁出去,她为你张罗着亲事,她看上了魏清平,她一心一意,让你娶一个有权有貌的女子。她心里你堪比日月,我再好,”她咬牙出声:“也是你嫂子。”
卫韫没说话,他盯着她,冷声道:“继续。”
楚瑜没说话,她闭上眼睛,有些疲惫道:“我喝了点酒,有点醉了,你别听我瞎说。”
说着,她伸手去拉扯他道:“我先去睡了……”
卫韫握紧她的手,一把将她拉扯回来,狠狠压在墙上,声音平静又冷漠:“继续说。”
楚瑜咬紧牙关,她看着卫韫笑起来,眼里带着嘲讽:“怎么不说了?没得说了,还是不愿说了?”
无数屈辱涌上来,她身子微颤,卫韫瞧着她的样子,平静道:“再多说说。”
“我就看看,你能羞辱自己,羞辱到什么程度。”
“卫韫!”
“叫我卫怀瑜!”
卫韫猛地提高声音,他低下头,靠近她,冷着声道:“我母亲给你气受了?她替我张罗婚事要娶魏清平,你心里压着,你不同我说?你觉得如今卫家正是如日中天时候,不需要你了,你难受了,也不告诉我?楚瑜,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我卫家人对你好,就是图着你什么,你给不了我卫家什么了,就没价值了?”
说着,不等楚瑜回答,他捏着她下巴抬起头来,盯着她眼睛:“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母亲要为我寻找一个达官贵女,你是再嫁之身,你还是我嫂子,于我名声不好,你楚家此次不会站队,不会像魏清平一样带着魏王的权势支持我,你处处不如魏清平,你要不要再劝劝我,娶了魏清平当正妻?”
“然后你呢?你同我就像现在一样一直偷情?”
“你别把话说得这么恶心。”
“是你把事做的这么恶心!”
卫韫猛地提了声音。
他死死盯着她,仿佛是鹰盯着野兽一般,他压着怒火和委屈,箍着楚瑜,让她动弹不得。
“你放开,”楚瑜皱起眉头:“我们回去说。”
“我不回去。”
“被人看到……”
“那就看到!”
“楚瑜我告诉你,”卫韫压着楚瑜拼命挣扎着的身子,咬着牙:“我一定要娶你。我怕你不是心甘情愿嫁我,怕你还觉得没走到这一步,所以现在我忍着,可是你别以为我会忍一辈子。”
楚瑜微微一愣,卫韫看着她愣神的模样,又狠又怜低下头去,狠咬了她一口,舌头探到她唇齿之间,搅了个翻天覆地,她试图推他,他就压着她的手,试图踹他,他就压着她的腿,两个人死死贴在一起,许久之后,他终于才算心满意足,消了火气。
楚瑜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眼里还带着盈盈水光,看得卫韫喉头动了动,然而他压下这份火气,替她拉好衣衫,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细细擦干净她的唇,又替她扶正了发髻,终于道:“下次有气,别自己撑着,同我说。不然我战场上没死,倒回家给你气死。”
楚瑜喘着气,没说话,就用那双含着春情的眼瞪着他。
卫韫被她瞪笑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附在她耳边,温和道:“叫我一声夫君,天下我都给你拿回来,嗯?”
“滚!”
“行了。”他笑着直起身来,耐着性子,低头将她的玉佩重新打了个结:“对付我母亲这种事儿,你不擅长,回去等着我。”
“不就是娶魏清平吗?”
卫韫抬头,看着她笑了:“在房里等我,今晚你得好好奖励我,知道么?”
楚瑜不说话,她垂着眼眸,脾气顺了许多,卫韫抬头瞧了瞧天色:“下雨了?”
说着,他解下自己大氅来,替楚瑜披上。
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瞬间包裹了她,她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看着卫韫给她系上大氅,温和着道:“赶紧回去,别冷着了。”
说完,卫韫转过身,便打算离开,楚瑜一把抓住卫韫。
“还不是时候,你别气着你母亲。”
卫韫明白楚瑜说的是什么,如今的确不是适合公告他们关系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失了理智。
他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沉稳又妥帖:“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说着,他招呼了一直守在一边的晚月长月出来,平静道:“送你们夫人回去,给她熬完姜汤喝了。”
长月晚月应了声,卫韫看着楚瑜离开,等着楚瑜消失在长廊尽头,卫韫从袖中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
“近来我母亲同大夫人说了什么话,”他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道:“查清楚。”
树叶轻轻摇动,一人悄无声息退出了院子。
卫韫抬眼看向前方长廊亮起来的灯火在风中轻轻摇曳,他冷笑出声:“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