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任由思绪神游,直到聚归到了芮斯年的身上……她猛然惊醒,身边的夏柒然皱着小巧的鼻子,打了个喷嚏道:“你到家啦。”
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电梯,鹿笙在家门口停了停,犹豫了一会儿拨去了顾泽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漫长的忙音,当终于接听的时候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雅皱眉看着手里的手机,想着这个备注为“S”的联系人是谁,打来电话为什么连话都不说就突然挂断了……正困惑时顾泽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一边笑道:“想起了手机还在口袋里,幸好你还没有拿去洗……”
顾泽看着亮了屏的手机神色瞬间一变,唇边的笑意渐散成了一丝寒意,冷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没,没……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以为会有什么要紧事就先帮你接了——”她话音未落,手里的手机和衣服就被顾泽劈手夺过,沈雅一脸茫然地望着面有薄怒的顾泽,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接他的电话,但也不至于生气吧……
顾泽看了通话记录瞳孔骤然一缩,抿了抿薄唇将怒气压住,也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鹿笙蹲坐在楼梯上,还在想那个女声会是谁,手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连忙接起后道:“顾泽?”
顾泽淡淡地嗯了一声,一脸厌弃地看着手里的西装外套,皱眉道:“我的外套被撒了果汁,沈雅说帮我拿去洗洗,我忘了手机还在口袋里,所以你打电话时是她接的。”
鹿笙微松了口气,旋即手就用力地攥住了手机,低声道:“顾泽,我,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芮斯年……就一眼,保证什么也不说,也不会让别人认出我来!”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鹿笙紧张地听着,心似乎被一条细线高高地提着。
顾泽将手机移开,蓦然垂下手臂,头后仰倚靠着身后的墙,盯着头顶的那盏明亮的壁灯,忽地苦笑出了声。“鹿笙啊鹿笙,你何时才能真的放下那个芮斯年呢?”他闭了眼,用低若蚊呐的声音自语道。
发觉面前忽地有风息,他骤然睁眼,竟看到了身前多了一个女人!
圣丁顿医院。
南黎因喝了太多的咖啡此时就是困也这么也睡不着了,躺在芮斯年旁边的一张休息床上轻声道:“等下我送你回去吧。斯年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也该回去睡一觉了。”
郭琳坐在床边死死地攥着芮斯年满布烟灰的手,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芮斯年缠满绷带的脑袋。
“你说他好好的开车出去干嘛!”郭琳张口埋怨道,可下一秒就被哭声噎住了。“那个货车司机抓住了吗!为什么要撞斯年啊他,疯了吗!”
“那个司机也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南黎掐了掐酸疼的眉心,顿了顿又道,“斯年是在等红灯的时候被撞的,那个辆货车突然从对面撞了过来……感觉不像是意外。”
他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着刚刚看过的监控内容,但身边郭琳的哭声却让他烦躁地无法扩展思路。
飞鸟号游轮。
裴子依衣衫不整地单手撑在了顾泽的耳侧,脖颈间的红痕散发着暧昧的情欲味道,吐息间皆是浓浓地酒气……她歪头轻笑,凑近了顾泽的下巴笑道:“顾先生脸色不太好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顾泽蔑笑了一下,单手就拨开了壁咚自己的裴子依,冷声道:“不关你的事。”他刚走出几步,裴子依就宛如一条美女蛇缠了上来,双臂软若无骨地禁锢住了他的腰。
“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啊,你刚刚都没有邀我跳舞,沈雅那个丫头干巴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亏你还搭理她……累了吗?”
顾泽想着电话那头还有鹿笙在听,不耐地想拽下裴子依的束缚,却不料她反而更加纠缠起来了,不知不觉间双腿已经缠上了他的腰。
“我好羡慕简伊啊……你会娶她吗?不娶她好不好?我不想自己再输了,不要娶她嘛!”裴子依娇声娇气地道,红唇在顾泽的耳边撩拨着,气息十分杂乱。
“裴子依,你给我下来!”顾泽头一次发现醉酒的女人是这么的难缠,她就像是八脚鱼,无论他怎么扒都是扒不下来她。
鹿笙痴傻了一般地举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对话,忽地心里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