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一切,脸上依旧平静,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喝口啤酒瞧着她,“还有呢?”
她一脸疑惑,“还有什么?”
“郑光勇是怎么回事?”
她恍然明白过来,无所谓的叹了一声,“那孙子我在酒吧认识的,看着长得还行就跟他喝了杯酒,结果那傻逼给老娘下药,把老娘拉酒店去弄一晚上,后来就成炮友了,你说都挑明了是炮友,丫的还不让老娘找男人,真是傻逼!”
她酒劲儿上来了,脏话越说越厉害,污得我都不忍心听,怕耳朵遭报应,我赶紧止住她:“行了别骂了,再骂我估计他们家祖宗都得爬出来扁你。”
孙园园张着大嘴哈哈笑,她说我不像女人,其实她更不像,女人都是有自尊心要脸的,像她这么心大的女人,被个老男人上了也不哭,跟人约个炮觉得理所当然,我是头一次见的。
我一直瞧着她,她却一巴掌拍我肩膀上,“老娘的故事说完了,该你了,我不信你和程天涯没有过去。”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脑袋一发懵开始晃悠,脑子里闪过和程天涯过往种种,我蓦地一笑,“我的故事,我自己都懒得说。”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借着酒意,我心中对往事的恐惧也消散了许多,吸吸鼻子对她娓娓道来。
我和程天涯小时候都住在黄土高原程家村,他十五岁那年被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林董事长接走,隔了好多年我没见他,后来我考上了北京的大学,谁知道这么巧,和程天涯在一个学校。
我大一,他大四,那天和我一寝室的黄珊珊给我介绍个给人当裸模的工作,价钱高的离谱,我那会儿正缺钱,就答应了,可谁知道去了之后竟然被程天涯强奸了,他还拍了我的裸照发在学校贴吧里,搞臭我名声,接着我被学校开除了,但他却屁事没有,凭什么?
从小受他欺负,长大了还受他欺负,我一着急一生气,跟一个家里挺富裕的男同学借了瑞士军刀,拿着刀冲到他家里,照着他的心脏就是一刀,后来程天涯进了重症监护室,他爸把我搞进了监狱里,判了两年刑。
两年后我出来了,跟人一打听才知道,程天涯已经去新疆当兵了,学校我也回不去了,干脆不上了,托以前的同学找了所夜校,接着找了个收银员的活,然后遇见了刘竞阳,这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混过来了。
我说完我的故事,孙园园就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发毛,她冷不丁来一句:“傻逼。”
“我怎么傻逼?”
“我要是你,巴不得被程天涯那样的男人上呢,你可倒好,还捅人一刀,活该吃牢饭。”她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见她这么势利眼,我忍不了,一嘴怼回去,“切,你整天一副缺男人干的样子,是男人你都想让人家上你。”
“我靠你再骂老娘一句!”
“老娘就骂你了怎么着!”
我俩来了场枕头大战,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悲催,喝酒误事,又睡过头,又迟到了。
主管那张脸已经臭的不像话,这次她直接跟我亮句狠话:“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去卖呢,省得天天还得惦记着咱这点小钱,真是不要脸。”
我也不敢反驳,只好受着。
风平浪静半个月后,程天涯突然给我来条短信,他说:爷明天要出差,点你陪同。
莫名其妙,他出差关我什么事?我动动手指回复他两个字:不去。
好久他都没回我,正当我以为他要一个人去时,他又说:就不想知道我去哪出差吗?
一时好奇心被勾起,问他,哪?
结果他不说地名,整句歌词给我发过来:我的老家,哎就住在那个屯儿......
看到他的短信我莫名感到喜感,在办公室都笑出声了,同事们都看我,我赶紧低头,把自己埋在小隔间里。
我第一反应他出差的地儿是东北,但随即觉得不太像,然后再看一遍短信,心中悸动一下,提着心问他:不会是......黄土高原吧?
这条之后,一直到晚上下班他才回我:爷的女人脑瓜子越来越灵光了。
我感到不解,程天涯不是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回那个让他充满噩梦的地方吗?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出差,还叫我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