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修的身影随着他最后的这句话而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尽头,而姚念的手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似乎在挽留着什么东西,却无能为力。
没有任何的一瞬间能比得过她此时此刻那种难过般的怅然若失,姚念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突然,一个彼岸花的花瓣缓缓落在了她的手掌心,她安静的看了这花瓣片刻,昨夜的一幕幕就突然浮现于脑海。
她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顾虑,那是她必须考虑的问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回避的问题。她必须要问自己,真心喜欢的,想过的,是违背自己意愿而过的原来被规划好的人生,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跟这个人在一起?
恐怕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她就已经得到了回答。
……
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多了很多,上朝的时候就有开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眼下甩开那些侍卫,想独自散散心,可是越走就越是心烦了起来。
还是忍不住现在放下颜面想跑回去跟她说:“别闹了,你跟了我吧,我怕不会亏待你的”……然而他也知道,就算他再恳求,既定的事实也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一切还得看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什能见着你这番愁容,也不枉我此行了。”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释修并无半分惊讶之意,只是沉默的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淡淡而笑:“你来就是为了看我这张臭脸的?那可真是更稀奇了。”
来人一身青衣,唤作玉不休,眉眼之间是和释修差不了多少的调笑,然而却没有释修身上那股子肃杀和专注。曾经很多人说过他们二人相似,就连名字中也有一个字念起来是一样的,若不是穿衣风格不一样,眉间的花细也不同,只怕会有很多人频频将他二人认错。
然而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他们两个人看似很相似,然而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同到这样多的岁月里,他们两个人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和对方做成要好的朋友。
“我不过是来追临娘的,追到这里,便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玉不休无奈的抖了抖肩膀:“谁知道你过得这么惨。”
释修听他这样说,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敢情这人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便也挖苦道:“临娘?这次又是哪个女人?能叫你一路追到魔界,看来有几分本事,玉不休……这次你算是碰上硬的了。”
玉不休立刻变了脸色,讪讪笑道:“是呗,怎样也不肯跟我,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吃我这一套的,是在叫我抓心挠肝的紧,唉……这娘们儿不提也罢,我倒想问问你。”此话作罢,玉不休就像是没那回事儿似的,缓缓的走上前来,递给他一小壶酒,笑道:“花间坐的新酒,保证好喝的紧。”
释修看着昔日的友人突然出现在身侧,就觉得心情似乎通畅了许多,看着他递来的东西,刚要一把接过来,可是看着这酒,便突然想起昨夜姚念手里摇摇晃晃拿着的那壶酒,心便突然一紧,便慢慢地垂下了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罢了,我不想喝。”
玉不休拿着酒的手就立刻僵在了原地,随即把酒往怀里一揣,这才难得的正色起来,仔细抓着释修的肩膀打量了一番:“不是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看着释修明显开始变了的表情,各种可能在脑海中徘徊,想着听说最近他宫里新来了个女人,便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因为女人吧?”
释修阴嗖嗖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饱含不快和怨念,似乎是不想提这个问题一般,甩袖就往前走去,不理会玉不休的话。
玉不休见此,便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快速的跟上去问道:“我猜对了是不是?”
释修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有些难看的往前走去,装作没有听到。
玉不休见此,先是愣了愣,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你释修也能有今天?真是太爽快了,哈哈哈哈……”
这死小子到底是来给他添乱的吗?释修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回头恶狠狠的问道:“你想找打吗,玉不休?”
玉不休知道他不会真正的向自己出手,但也给面子的慢慢收起了笑容,挥了挥手:“别别别,我可打不过你,这要是你把我打残废了,我上哪追临娘去?”
释修冷哼一声,这才不再发火,跟着玉不休走了好一会儿,便只能从余光看见这男人一副好奇而不敢问的样子,便忍不住“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