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末子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骗你。”
“我告诉你。”陆玉虽然废柴了很多,可心的狠劲却是一点都没变,他慢慢的上前,揪住了末子的领子,冷笑道:“你别看我这样,你若骗我半分,我便能要你的狗命。”
那末子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同往常一般笑了笑,道:“好。”
好,我等你来要我的命。
陆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开地上早就破碎的七零八落的酒坛子,向远处走去。
而那末子一身官服,身上的所有地方都像是陆玉本应该得到的那般,站在阳光底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
陆玉却并没有回头看到,可就算当时回头看见了,他恐怕也会揪着那一丁点儿的可能,只身前往南海。
如果不试试,他变得永远这般苟且的活着。
一辈子用着自己偷来的,或者别人不要的东西过一辈子……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更不希望,他所在意的姑娘,每日都处在危险的环境中。
于是告别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他便最后同桃花精告别。
此一去不知多少时日,前路在艰辛不过,可只要一想到,这次的事情一旦成功,他便以后的日日夜夜,都能隧了自己的心愿。
那简直是他一生所期望的。
和桃花精道别的过程自然满满的是不舍和心疼,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只身前往了南海。
这一路上同他想象的一般无二,好几波都是各种人派来的杀手,可他好歹也跟着桃花精度过了许多时日,起码的保身本领还是有的。
耗时足足三月,他终于抵达南海。
在各路贵人的引荐下,他终于有机会见识到传说中的鲛人。
那鲛人便如同传说中的一般,有着美丽的歌声和精致的样貌,但唯一超乎人意料之外的便是---他们生性冷漠,他站在这里在鲛人的居所之外求了十天,也见着那鲛人姑娘理会他一句话。
他自知此事不能硬来,却又别无他法,只好一日一日的外面等。
等了足足两个月有余,那屋里的鲛人还真的受不住了,便出了屋子问他:“尔等所来为何?”
他当时吓了一跳,才磕磕巴巴的答道:“那个……我想要你们的一颗眼泪。”
话还没说完,那鲛人便又把大门关上了。
果然是不行的吗?传闻这鲛人之泪极为珍贵,而且鲛人生性冷淡,也十分厌恶人类……这样一想,想真的求空手求到一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后来,陆玉与鲛人商议,想要跟她拿身上的东西换。
那鲛人冷笑:“你一个人类,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与我换的?”
陆玉脸色惨白,自知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见惯了金银珠宝的鲛人是看不上眼的:“我……我不知道。”
“我知晓了。”那鲛人突然眼前一亮,笑到:“三十年的寿命。”
“我要你给我三十年的寿命。”
“什么?”陆玉没想到那鲛人这么狠心,传闻着鲛人性冷贪淫,却不想真是如此过分:“我怎样知道我还有没有三十年给你?”
那鲛人盈盈一笑,笑的妖艳十分:“我自然不会向你要你没有的东西。
陆玉沉默了……三十年,三十年换来的是他所爱之人的平安,换来的是他全部该有的喜怒哀乐,哪怕换完这三十年,他只剩下一天的话,那也是值得的。
在那鲛人惊讶不已的目光下,陆玉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那鲛人姑娘收敛了那所谓的阴险狡诈的气息,皱着眉问道:“究竟何时要用到我族人的眼泪,让你能用三十年的寿命来换?”
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而陆玉已经二十余岁,若将三十年寿命给她,那还剩下什么?
陆玉却似乎已经是解脱般的笑了笑:“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那鲛人姑娘站在原地,被缓缓清冷的海风吹过,满眼的疑惑和不解:“我没有。”
没有也是自然的,鲛人生性冷淡,很难爱上一个人,但若动情,便不只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如若你爱着一个人,你便能知晓我的心情。”不仅仅是爱着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此生应珍惜的全部。
那么三十年寿命,算得了什么?
那个女子用十多年年编制了一场美丽的梦,他痛苦于期中,也沉醉于其中。
可是无论如何,这梦,也该醒了。
“好,你若给我寿命,我便给你鲛珠。”那鲛人姑娘张开手,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