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眼里,梁王大概是一个受人欺负的可怜虫,你一向心善,起初只是可怜梁王,可梁王却将你视为此生全部,你从不忍心到动了心,想护住这可怜的梁王,让旁人再也没法欺负梁王,表姐说的可对?”白卿言问。
“表姐,梁王是真的可怜!他……”董葶珍想到梁王过得那些日子,眼眶就止不住发红。
白卿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但凡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家,听了梁王的遭遇都难免心生同情,而我要同你讲的,是梁王诓骗我贴身侍女春妍,将那所为情信放入我祖父书房之后的事情。”
董葶珍紧紧攥着帕子,咬唇不吭声。
“梁王说被人蛊惑,欲救信王,这才要攀诬我祖父通敌叛国,通敌叛国抄家灭族的大罪,梁王会不知道吗?一个能仿他人笔迹之人,会是个废物?再说梁王身边的护卫高升……高升在大都城内看管刘焕章,被我乳兄擒获,高升为避免刘焕章反水转而杀了刘焕章!我乳兄带着刘焕章的尸体和高升去敲登闻鼓之事,想必你也还记得!”
“高升其武功高超,即便是我的乳兄加上白府的精锐,也是损兵折将才将高升拿下,这样的人物甘为梁王效命,梁王会是个草包吗?”
董葶珍不吭声,手心起了一层细汗。
“大殿之中,我乳兄呈上一封梁王的亲笔信,用词杀伐果决,称……刘焕章若不从或意欲以全盘拖出与梁王合作之事要挟,梁王必要刘家全族与刘焕章黄泉相聚!且从梁王府的仆人回去报信,梁王书写,到那封信送出梁王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梁王在大殿之上面对我祖母大长公主的逼问,也没有能解释清楚……那封信到底是旁人口述他执笔,还是他亲自所书!”
“秦德昭合谋在南疆粮草上动手脚,以致大军被困无粮可食,而梁王亲笔所书那封信里,虽无实证,言辞隐约能看出梁王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白卿言看着董葶珍逐渐苍白的面色,低声道:“人之间情义二字最为可贵,尤其是女儿家的情义,不该成为阴谋的牺牲品!而整个董家……也不该成为梁王夺嫡路上的牺牲品!成亲嫁人,说起来是一人之事,可也是关乎全家之事,尤其是沾上夺嫡二字,成……一人为王,跟从者不见得会落得好下场。败……皆为囚徒,跟从者又有几个能平安善终?”
董葶珍垂着眸子不抬头,那句……既如此白卿言又为何要跟随太子的话,被董葶珍咽了回去。
“表姐的顾虑我都懂,可梁王不见得有夺嫡之心!”董葶珍抬头望着白卿言,“而且……表姐,动了心,覆水难收!我已经将我的贴身的平安锁给了梁王,梁王入宫便是去求陛下赐婚的!”
说着,董葶珍眼泪便掉了下来。
白卿言拳头一紧,董葶珍怎么能如此糊涂,将贴身之物给外男?!
白卿言闭了闭眼,稍作平复之后道:“你若能想通,其他的我来办!”
董葶珍摇了摇头:“表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一向襟怀洒落,品性端直,葶珍知道表姐是怕我所托非人才来劝我,并非是因为梁王曾经爱慕过表姐!可是……梁王是我自己选的,这个世道给女儿家选择的权力并不多,此次算是我自己为我自己的亲事做主,我很高兴!”
白卿言唇瓣紧紧抿着。
“我自小便羡慕表姐!”董葶珍目光十分真诚,“表姐生于白家,被大长公主和镇国王亲自教导,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可以练武,可以骑马,可以同男子比试,可以训练自己的护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