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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刚才小七在马车上和我说,吕元鹏那一群纨绔参军去了北疆!我想他们应该就在我们回来时,去边塞驻防的那一批新军里!”白锦稚声音十分欢快。
“对呀!”白锦瑟乖乖巧巧道,“吕元鹏走得时候闹得挺大的,都城里和他们玩儿的好的纨绔一群人浩浩荡荡,都跑到军营里去了!后来寿山公、巡防营统领范余淮范大人都跑到吕相府,求吕相管管吕元鹏,几位大人更是跑去军营想接自家孩子回来,吕元鹏还挺义正言辞,说保家卫国匹夫有责,白家连女儿家都奔赴战场为国舍命,而诸位大人身居高位,食天下百姓税赋养,难不成是想拘着自家热血男儿在家绣花嫁人吗?”
白锦稚听到这话,眼睛睁得圆圆的:“吕纨绔还能说出这话呢?”
想了想白锦稚又觉得有些不对味儿,眉头紧皱:“我怎么觉得吕元鹏这话,是在说我们白家女儿家应该绣花嫁人呢?”
白锦绣用帕子掩着唇低笑道:“不过吕元鹏这一番话,倒是让大都城的百姓对这群纨绔有所改观,就连陛下也称赞他们是晋国的热血好男儿,虽是纨绔,瑕不掩瑜。”
“后来,那些以强权压着军营放人,强行将自己家孩子拽回去的,又连忙将自家孩子送去了军营!倒是白白累得吕相之前屈尊挨个致歉。”白锦瑟光是想起那场景都想笑。
吕元鹏虽然喜欢招猫逗狗,可本性不坏,吊儿郎当之下又有几分赤子心肠,否则当初白家儿郎也不会同吕元鹏亲近。
眼看马上到小院子门口,魏忠快行两步,替白卿言一行人挑开天蓬纱帐。
大长公主一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只插了根金镶翠玉的簪子,身上穿着去岁做的夏衣,上头绣着海棠花样式,舒适又雍容。她就坐于院中石桌前,手执棋子,垂眸观棋盘。极淡的日头光晕从树叶间隙投下,映着一旁插着几支桂花的甜白釉花瓶,似有一圈朦胧的光晕。
相比上次相见,大长公主清减不少,许是一直食素的缘故,双颊削瘦,眼窝也更深了些。
白卿言带着三个妹妹进来,恭恭敬敬对大长公主三叩首后,才起身问道:“给祖母请安!听蒋嬷嬷说祖母病了,祖母可曾好了些!”
大长公主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盒之中,沙哑着嗓音问:“北疆之行,可曾受伤?小四的手可好了?”
“回祖母的话,手背小伤不碍事!”白锦稚按照白卿言交代的回了大长公主,带着笑意的目光澄澈纯粹,还是一团孩子气长不大似的。
大长公主看向白卿言,想伸手唤白卿言到身边来,可看着她一身战甲的模样,想起儿孙,心中愧疚攥着佛珠的手始终抬不起来。
风过,树叶沙沙作响,铺在石桌上青碧色的螺纹桌布被掀起一角。
大长公主还是低声问:“阿宝,你呢?”
“劳祖母挂心,阿宝一切都好!”白卿言回道。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就见卢宁嬅挑开湘妃竹帘从偏房出来,手里端着黑漆描金的方盘,有碟子如拇指盖那么大……做得十分精致的海棠花样的点心,还有瓶温了许久的桂花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