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的那点子嗜好谁不知道啊,怎的今天跑这儿买女眷用的珠宝玉件儿?
这是刮的哪阵风,唱得哪出戏啊……
自己也是多嘴,跟他叨叨这些做什么?等回头这位爷反应过来,别是以为自己嘲讽于他……
还是赶紧把生意敲定是正理儿……
“侯爷,那这镯子?”
您是买还是不买啊……
“给本侯装好。”
永安侯正听在兴头上:“……还有能入眼的没有?”
掌柜尚未回答,就听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你个子川!不声不响跑这儿了,倒叫我好找!”
任昆一回头,是桑成林。
“大哥怎么找这儿了……”
“我紧赶慢赶地,还是没赶上你下差……咕咚,还行,这茶不错,有眼力介儿……这不一路追过来的!”
桑成林接了掌柜的递过来的茶,咕咚两大口,看样子是真渴了。不然不会这般牛饮。
“哦?大哥找我有急事?要掌柜的腾个清静地方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这般急急火火的,桑成林虽性子急些,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这养气的功夫是蛮到家的。
急成这样。莫不是真有大事?
“好!今晚我做东,我们换个地方。”
桑成林喝了口茶,这次是喝的,平顺了不少:“不急。不急,你先挑着,哥哥我帮你掌掌眼。”
永安侯听了想笑,您说您,刚才急得火烧眉毛,这会儿又四平八稳地品上茶了。
“真不急,但凡找着你就不急。我这先头不是怕今天找不着你吗!”
桑成林面色轻松,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今晚上能找到任昆。把事情说了。就成。
“挑了什么?这老东西能言善道的。可别被他坑了。”
桑世子也是九宝斋的熟客。
掌柜的脸一苦:“世子爷,您这话说的,小老儿哪敢呀……好东西不都给您几位爷留着?小号向来童叟无欺。什么时候蒙过人!再说,蒙谁也不敢蒙侯爷呀……”
掌柜的说的大实话。这京城里做生意,不管后台是谁,敢坑永安侯的还真没有,就是亲王府名下的买卖,也得卖他个面子!
任子川在圣上面前,那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陛下拿他这个外甥,真比对儿子都好!
当然,皇子们年纪都小,还不能帮圣上理事分忧,永安侯的能力朝野上下还是颇为认同的。
“噫?老坑玻璃种?不错!镯子啊,这是要送谁?”
桑成林一见东西就刨上根儿了:“不会是给弟妹吧?”
任昆点头,示意掌柜的将东西装好。
“太好了!你嫂子还寻思着淘换点东西给弟妹,没想到咱们兄弟一心,你先备着了……”
桑成林一拍大腿,大咧咧地说道。
任昆笑笑没说话,心里却疑惑桑成林这事怎么会与锦言有关系,莫不是要找锦言做什么?
一旁的掌柜的听得直咧嘴,心道桑世子这话说得真不见外,人家送自己夫人东西,与你哪搭得上?还兄弟一心!
弟妹?!
永安侯送夫人的!
掌柜后知后觉,不是自己耳聋听岔了吧?
永安侯爱哪一口,谁不知道?怎的这转了向给自己夫人挑东西?
难怪之前听说永安侯夫人在兆和公主府上澄清,所言不胫而走,坊间都只当卫四是死鸭子嘴硬,守着棺材不落泪,明明是黑偏要说白,众人碍着长公主和永安侯的淫威,没人敢当面反驳,只好默认侯夫人的指鹿为马。
背地里,谁不笑话这个小道姑出身的侯夫人?
可,这回永安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给他夫人买镯子?!
说出去谁信?
可偏是眼前发生的事!
“行了,二福把帐会了,掌柜的,回头再有好东西,莫忘知会本侯。”
任昆打断了掌柜的胡思乱想,将小匣子揣进怀里,起身拉了桑成林离开。
掌柜的木愣愣发了好一会儿呆,这可真是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摇摇头,自去忙活。
且说永安侯和桑成林找了间常去的酒楼,坐定后,任昆问起桑成林事由,果然没猜错,说是找他有事,实际上还真是找锦言有事!
听完事由,他不由蹙了蹙眉:“……她怕是做不来吧?那丫头,平时看着聪明,但这内宅的门道她哪懂啊?那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哪会知道?”
“我也这么说,可你嫂子说弟妹明白着呢,而且这事请托别人都不放心。本来你嫂子要自己去你府上,费好劲才拦下。我说先找你商量,若你不同意,弟妹也不好出府行事,这种事暂时还是不必打扰公主殿下……”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封信来:“喏,这是你嫂子写给弟妹的信,估计也是说这事儿,你帮我带回去转交弟妹。”
“她没未同后宅女眷打过交道……”
任昆还是觉得为难,那小丫头,能力是有的,但素来堂堂正正手段光明,内宅那些阴私龌龊,她能行吗?
“这事,我仔细想过了,还非弟妹不可,”
桑成林一脸郑重:“张大的平妻,父兄都在赵王手下效力……张老头喊着风湿腿痛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哪天就真上折子卸职,他那个位子,可是要世袭的……”
说的是,永安侯神情一凝……
++++++
ps:
【注】画魂儿:东北话,心里犯嘀咕,琢磨不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