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
看她闪着狡黠灵动的眸子,明明得意洋洋偏又装出幅爱莫能助的乖巧样子。
永安侯无奈地叹口气,算了,她开心就好。
俩人继续喝着茶说说笑笑,等到味浅香淡,离了通达楼,逛街扫货。
任昆惦记着锦言胳膊上的淤青,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催着她回府。
“……等过三两天再出来看花灯。”
自我认知扫了兴的永安侯,语气中竟罕见地多了分哄劝。
“好!”
锦言兴致勃勃应下,仿佛他说的不是回府,而是提议某个好玩的去处。
她又不是真的花季少女高一女生,以为会有个玲珑少年拿着香草冰激凌在岸上一边偷看她的脸色一边担心冰激凌融化……
浮生偷得半日闲,有这般的机会已属运气,奢望更多是自找不痛快。
你的胳膊需要上药……
本来准备好的一堆劝说词压根没派上用场!
看她二话不说高高兴兴地随自己走上回程的路,任昆心绪复杂:
她,从来不会拒绝吗?
从来就没有自己的要求吗?是没有,还是不提?
突然就有微酸微涩的感觉在沁上心头…其实再晚一些也没关系,她若开口他定是会应允的……
永安侯头一次为自己已经做出的决定犹疑为难,或许自己应该晚点再提的?白玉膏药效极好,早晚差些时辰,应该无大碍的……
思绪浮沉。人就沉默着。
锦言不明所以,暗自反省,之前的玩笑是不是开得不妥?任昆不至于那么小气吧?就算是忽悠一把,顶多是有点对领导威严的不敬,又没说什么不好的,而且从始到终,都是溢美之词。不值当生气吧?
况且这都过多少时间了?生气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吧?反射弧也忒长了些吧?
嗯!定是与自己无关。
虽然笃信有事先找自己原因,再找他人问题,不过,她也不会傻到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别人的情绪阴晴如何。她管得了吗!
马车悠悠,倦意涌上,闭了眼睛假寐。
等任昆落了心事,再看她已经半倚着厢壁,似乎……睡了?
不禁哑然失笑。
暗自盘算十五这天午前出府,在外用午餐。下午早些去白马寺,从华灯初上到灯海璀璨,一样也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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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锦言谢了侯爷日间的陪伴,两人在二门分手。
任昆转身离去,脚步急促。
锦言未回榴园,径自去正院汇报工作。
至于永安侯去了哪里。锦言表示领导行程,不能擅自过问。
长公主情绪颇高,把玩着锦言送的小玩意,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关键是个心意。
“这孩子,出去热闹热闹,还给我捎什么玩意儿!”嘴里嗔着。脸上的笑却掩不住。
这孩子,算是有心的。
“这个,还有那个,都是侯爷选的,说您会喜欢。”
任何时候,都不能抢老板的功劳,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做母亲的心头失落……
果然,长公主一听,就更高兴了:“昆哥儿历来知晓我的喜好!”
……
汇报完工作回到榴园,发现永安侯居然已经在等着她!
“说什么,这么久!”
冲口而出的质问。
有什么好交代的?不就上个街吃顿饭?盘问这么久!
永安侯等得不耐烦。
“就是同公主婆婆说说街上的热闹……”充满歉意地笑笑:“…没想到侯爷来……抱歉哦,让侯爷久等的。”
没想到?
不悦冷哼!
他心心念着,急吼吼快步赶回去,衣未更面未净,取了药膏就直奔榴园,这位正主儿到好,居然不在!
自己院子不回先溜达正院请安!
倒是尊长敬老得很!
早上不请过了?请安也没关系,请了安,你到是快点回来呀!
心里有郁气,面上就显出来了:“给你!”
硬邦邦递过一个白玉小罐。
这是?
锦言接过来一看,上头写着白玉膏,底下一方小红印,上有御制两字。
呀,是药膏!
永安侯是急着送药的!这时方才发现任昆穿得还是出门那套衣服。
感动顿生,露出讨好的笑:“谢谢侯爷。”
“啰嗦……快看看胳膊怎么样了,用药。”
语气依旧不耐,眉宇间霁色展现。
见他催得急,锦言豪放地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看……”
好像更严重些了哦?
原先那几个分散的指痕呈交集合拢状,表象为青紫范围扩大,连成片了!
“取温热棉巾来。”
任昆盯着那一大片青色,暗自后悔:之前在通达楼时应该要个热巾给她做做热敷的!
偏先前顾忌着是在外头,挽袖子露胳膊不雅,包间虽隐蔽却有小二进出,一心想着回府再说,可不耽误了?整条胳膊都青肿了!
任侯爷,您着相了!没那么严重,那手痕呈上下分布,青色一扩大,她那小胳膊能有多粗?
看起来可不就是整一圈了?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锦言心里有数,感觉不算很疼么!
关键是自己皮肤特娇气,轻轻一捏就能留痕迹,有时她洗澡不小心常把自己弄出淤青来。
不过,她才不会告诉任昆呢,看上去愈严重侯爷的歉疚就愈浓!
任昆小心擎托起她的手臂,拿温湿的棉巾轻敷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