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云道:“是镀金的,不然怎么说皇家富贵呢。”
接着又看到许多穿着大红销金长裙、梳着高髻的宫人挑着宫灯、香炉等物过来,香烟缭绕半城,芳香扑鼻。
檀悠悠突发奇想:“要不要往街上铺地毯呢?”从皇宫到王家,也不知有多长的距离,那得多长的地毯才够?这个婚结得可贵了。
杨慕飞打碎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今上勤俭,虽然二皇子很受宠,却不可能如此奢华。”
“二皇子很受宠吗?”檀悠悠捕捉到关键信息,这意思是,裴融的前任,嫁了个有权有势的皇子,啊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她差点笑出声来。
“确实很受宠,他的生母樊贵妃盛宠二十余年,无人能出左右。”杨慕飞想着反正瞒不过,不如说明白些,也好叫她知道轻重,别因为拈酸含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把相关情况一一作了说明。
“原本皇室子弟择妻,不从富贵功勋大臣之家选取,该从寻常百姓清白之家选。但二皇子受宠,与众不同。王表姐……”
杨慕飞说到这里,特意看了檀悠悠一眼,“王表姐和我们是姨表亲,王家姨父是武英殿大学士,曾为经筵讲官,为先帝、诸皇子讲经于文华殿正殿,才德皆重,陛下及宗室皆敬之。王表姐贤名远扬,贵妃为二皇子求娶,陛下许了。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件喜事,宫中非常重视。”
“然后呢?”檀悠悠听懂了,反正就是这位王表姐,出身高贵,名声很好,与众不同,这桩亲事备受重视,不好惹。
“然后,王家姨父是表哥的老师。王姨父很喜欢表哥,将所有学识倾囊相授。”杨慕云瞅着檀悠悠,很小声地说:“王家姨父不是很乐意这桩亲事,常常为此忧心长叹,久而成疾。表哥之所以匆忙赶回,就是因为王家姨父病危。”
檀悠悠点点头:“那么,王家姨父是转危为安了吧?”
不然今天肯定见不着这么盛大的婚礼。
“嗯。”杨慕飞有些郁闷,就算想死,宫中那几位贵人也不许死啊,必须等到婚礼完成才能死。
檀悠悠又问:“王表姐乐意么?”
杨慕飞被问住了:“这个,我倒没问过,但也没听说不乐意。”
杨慕云则道:“表姐稳重,从不多话,不像你,咋咋呼呼,什么都在脸上。”
檀悠悠笑而不语,咋咋呼呼,什么都在脸上的明明是表妹你,好么?
香风缭绕中,仪仗一队一队依次而过,夜灯初起,几人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终于听见乐声响起。
隔壁雅间有人叫道:“哎呀,王学士家的姑娘始终与众不同,皇子亲迎呢!”
檀悠悠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穿得金碧辉煌、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被仪仗、侍卫、宫人簇拥着,春风得意地从街上通过,在他身后,是一辆用四匹同色黑马拉着的豪华大车,显然是用来接新娘子的。
檀悠悠将手按住眼眶,挤了又挤。
杨慕云奇怪地道:“你做什么?”
“太远了,天又黑,看不清楚贵人,挤一挤比较能看到。”檀悠悠感叹:“贵气十足,但是没你表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