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的眼神太过露骨,裴融看懂了,换了一只手继续拍她的头,温和说道:“别难过,你手艺好,就算热过也一样好吃,我都喜欢,一定会全吃光的。”
裴融的声音低沉温柔,仿若夏日傍晚的风,轻轻缓缓地吹过心头,檀悠悠憋了整天的闷气渐渐地散了。
还计较什么呢?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像裴校长这样,总把她的挑衅自动理解为无处安放的爱意?
檀悠悠眨着无辜的小鹿眼,期待地道:“真的吗?夫君真的会全部吃完?不会骗我吧?”
“不会。”裴融垂眸注视着檀悠悠,眼神暗暗的,一直只会拍脑袋的大手也停下来,改为轻轻揽着她的肩。
那半只鸡再送上来,已经变成了鸡块,檀悠悠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裴融吃饭,不时劝一句:“夫君多吃些,这些天你辛苦了。”
裴融微笑着,吃得高高兴兴,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真的就着米饭把那半只鸡全吃光了。
当然,这鸡不大,活着时候也就三斤多。
吃饱喝足,裴融心满意足,要拉着檀悠悠去外头遛弯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们去看看知业。”
檀悠悠只想躺着不想出门吹冷风:“乌龟为什么长寿?因为它不爱动!”
“狡辩!”裴融一本正经地教训她:“刚才你在气头上上,我不想惹你哭。现在却不得不说,你狡辩的本领日渐增长,这不好,以后必须改正。将来有了孩儿,我们更要以身作则……”
檀悠悠再次失去了她的灵魂,她死了,真的。
知业住在外院一间厢房里,摔得挺严重的,行动不便,日常全靠庄子里一个小子伺候着。
檀悠悠之前去看过他一次,他以男女有别不方便的理由不让她进屋,只让伺候的人接了她带去的吃食。
这次有裴融陪着,男女有别的理由自不能成立,但檀悠悠还是察觉到了知业对她的抗拒和不欢迎。
具体表现在,她才提了两句受伤的过程,知业就露出痛苦的样子,说是哪里哪里骨头痛,想请裴融帮他看看。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能留在现场,只能打道回房,掐指一算,从她走进知业的屋子再到离开,前后没超过半刻钟。
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檀悠悠从来都很自觉并且不纠结,回去之后盥洗完毕、泡个热水脚就睡了,没等裴融。
她已经开始习惯这里的冷,很快就睡着了,直到被裴融弄醒。
黑沉沉的夜,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的热烈。
他还没求过她呢!檀悠悠低咳一声:“夫君,我困,改天好不好。”
裴融直接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半晌,檀悠悠终于能自由呼吸,喘息的同时,听见裴融在她耳边沉声道:“不许回去,留下来陪我。”
“就要回去。”檀悠悠试探裴某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