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有勇气一见钟情,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蝴蝶》
含之听了竞华轻淡说起自己亲事,不由好笑,她看着竞华说:“要不是我看得出你真的欢喜,单听你说话,都以为你不关心嫁给谁呢。”
竞华哈哈一乐,带着几分真意:“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关心呢。”
“你既然是郡主,为什么太后会舍得你嫁给一个经商之人,还离京那么远?”含之知道竞华竟然是嫁给一个商户人家时,有一刹那的吃惊,在荆夏,虽然商人地位有所提高,到底还是及不上官家权贵,这本就是一个官高一级压人一等的世界,虽竞华没了父母庇护,到底是得太后青睐的人,要不也不会凭无依靠孤女身份得郡主封号。
竞华趴在桌子上,听含之这么问,深沉一叹:“含之啊,你到底年轻啊。”见含之有些呆愣,得逞小狐狸一样笑开,看得出她颇以逗弄含之为乐:“太后疼我,所以我才敢求她老人家赐婚。虽然太后起初也反对,可我说,此生估摸着也就能为爱任性这一次,碰上了,不想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那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含之学竞华趴在桌子上,下巴垫在胳膊上,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问。
竞华同样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点头,然后莞尔一笑:“哪就是能说出来的,他入了我的眼,自然我就将他往好里看了,谁不是瞧着自己心上的人好,要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那样美人天底下能有几个,可情动时,保不准真的西施站在眼前你也瞧不见呢。”
“不羞,还没嫁过去呢,就巴巴说人家是你心上人了。”含之见竞华说话时,略显苍白的脸色都红润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阳光里,看在外人眼里都觉得暖洋洋,由心发出的笑,从来都是能感染身边人的,含之由衷替她高兴,也因为如此,敢调侃她几句。
竞华白她一眼,伸手拧含之的脸,触到滑腻肌肤,拧着拧着,她笑起来:“那个谢小哥儿好不好呢?”
含之没防备竞华还记得一面之缘的谢尧?,见她眨巴着眼睛问出来,想起这些时间和谢尧?在一起时那种开心,也不扭捏,同样眯着眼睛无辜道:“他在我眼里自然也是好的。”
同样脾性的两人在这小院子任着性子笑闹一阵,并不刻意去说有趣话题,而是东拉西扯想起什么说什么,没个章法,若瑜蕊在这里,肯定会说,原本就竞华一个不着调的,现在又多出一个。
“走吧,咱们别这小屋子闷着了,你陪我宫里逛逛,等我出了宫门,想来也极少再有机会回来了。”竞华换了身轻薄的衣裳,随意挽起头发,又从抽屉里拿两柄纨扇递给含之一个,拉着她走出院门。
竞华和瑜蕊自幼在边疆长大,自父亲沙场战死后,被先皇特唤回京,此后才得了机会伺候在当今太后面前,说来也有七八年时间了,也占了她已经活过的岁数的一半,这皇宫,算得上她半个栖身之所,她又喜欢四处走,所以偌大皇宫,还真被她摸熟了大半,所以她总能捡着清静又不俗的地方领着含之看。
“看那里,是我最喜欢的一处,叫玲珑阁,也不知是谁想出的注意,特意修在了湖中间,又没有桥同那里,每次想过去玩,非得划着小船才行。”走到一处凉亭时,竞华指着不远处的湖中心说道,看样子有意过去一玩,说到要划船盯了含之半刻,嘟着嘴摇头,“两个弱女子干不来那力气活,等你有机会过去瞧瞧,冬日湖心赏雪夏天开窗听风,真心好看。”
说完,含之没答话呢,她自个儿先摇头了:“罢了,你还是没这个机会比较好,这宫墙之内,再好的景也不过是沦为寂寞消遣之物,时间久了,连心都困住了,哪还得那份偷闲之心。”
含之手搭在额头上正顺着竞华指的方向望,听她说出这番话,微微一笑道:“感慨什么呢,左右你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被困在这里就是好的。”
“守得本心安自在,莫论他人悲与欢,含之想的对。”竞华倚了亭柱子,手中纨扇摇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