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精明刚刚走到门外不远,听到老爷叫他,就一溜小跑地回到客厅,毕恭毕敬地、诚惶诚恐地站在刘子豪的面前,前倾斜着细长精瘦的身子,活像一个病态的长颈鹿,问道:“老爷,您还有何吩咐?”
此时,王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刘子豪面前的一张八仙桌子旁,给他续上了茶,然后又麻利地退了出去。因为只要老爷在客厅,不管什么时候,他面前的茶碗就不能断了续茶。
刘子豪依旧正襟危坐在虎皮椅子上,半睁半合着大叫驴般的眼睛。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被几盏蜡烛的红光映在古铜色的墙面上,呈现出奇人怪兽的轮廓。
刘子豪见王妈倒茶水走了,指着她的背影问道:“这个女人……是新来的女佣吧?”
马精明见老爷忽然问起王妈,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就点一下头,试探着说道:“是啊,老爷您看她……是不是很年轻,很漂亮很有姿色呀?”
“混蛋!”刘子豪一拍桌子,瞪着眼珠子,怒骂道:“妈了个巴子,你个邪心八道的狗奴才,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郑啸天的老婆怎么不见了?”
“哦……”马精明被老爷的震怒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您说郑啸天的老婆赵妈呀,被大太太给撵走了。”
“人家不是干得好好的嘛,为什么给撵走了?出了什么事吗?”
“您……您还不知道吧?那天大奶奶房间里面的一串子现大洋忽然不见了,大奶奶就怀疑是赵妈偷的,恰巧那天傍黑天赵妈请假回了一趟家,大奶奶就更加怀疑是她干的,气得疯了一般,就亲自到郑啸天家把赵妈打骂了一顿。当时,我还劝大奶奶说老爷不在家,等老爷回来再说,可是大奶奶那脾气,也不让我们下人跟着,就独自去了郑家……事后才发现真的冤枉赵妈了。可是已经晚了,大奶奶那天晚上就把她给辞了。”
“啊?老子才走了几天就出了等事情,为什么不及时告诉老子?”刘子豪怒视着马精明。
马精明被主人的愤怒和谩骂吓得一哆嗦,原本弯曲的腰,更加弯曲了,几乎变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弯:“这……这点小事,小人没敢惊动您老人家。”
“好啦……“刘子豪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又恢复了常态,半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那么,那个……猎人郑啸天没来找什么麻烦吧?”
“嘿嘿……”马精明的那双小绿豆般的耗子眼睛狡黠一闪:“他郑啸天再厉害,枪打得再准,箭射得再精确,也不可能来找麻烦了。”
“怎么了?你小子把话说明白点,别吞吞吐吐的!”
“那天……对了,也就是大奶奶把赵妈撵回家的半夜,郑啸天从大草甸子打猎回来,在回村的路上,碰上土匪被杀了。”
“啊?这……这是怎么可能?”刘子豪一听,半信半疑,即刻从虎皮椅子上站起来,心事重重地在屋地上来回踱着紊乱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