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听得此言,心神陡然一亮,怔怔地看着梁汉文。
梁汉文直起脖子,“你该不是真想叫皇帝去吧?”
“有何不可?”阿蓁站起来,“他上次就跟我说过想去地府看看旌德皇后,只是我不愿意带他去,因为没有征得旌德皇后的同意,怎好贸贸然带他去?”
“可若他要去的话,你不准备带他去见旌德皇后吗?如果带了他去,旌德皇后不愿意见他,或者见了之后两人有口角之争,那事情可就更是不妙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要带皇帝去,首先得承诺让他见到旌德皇后,当然就算不承诺,相信他也会愿意去,只是,以皇帝的性子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见,让他乱闯还不如乖乖地带他去。
毕竟,人还没救出来,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地府。
地府不会责怪人间皇帝,正如地府不敢责怪龙女一样,欺善怕恶这个成语,放诸四海三界皆准。
且说阿蓁与梁汉文出去之后,墨冬和楚君怜两人进了屋,桌子上还摆放着今日早上端过来的药,药已经凉透,黑麻麻的像一碗墨汁。
“这药看起来很苦。”楚君怜不禁打了个寒战,之前他喝了很多的药,现在看到这种液体都禁不住害怕。
墨冬端起药,她是想端到一边去,她在松竹苑这么久,知道他喝了很多药,也知道他很怕喝药,所以不想让他看到。
楚君怜见她端起药,以为她要喝,一手夺过来,“不能喝,凉了的药伤胃,而且没有药效。”
墨冬怔怔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其实我只是想放好它。”
楚君怜把药碗搁在了窗台上,回来问她:“药膏呢?”
墨冬又怔了一下,药膏?
“烫火膏。”楚君怜提醒她。
“我不知道。”墨冬摇摇头,梁汉文是有拿过来的,但是搁哪里她真不知道了。
楚君怜摇摇头,用乌黑的眸子盯着她,叹息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墨冬见他眸色微愠,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小伤,过几日就会好的。”
“你不处理怎么会好?”楚君怜起身四处找了一下,在妆台上看到一个玳瑁盒子,他扭开闻了一下,有清冽的香气,转身问她,“是这个吗?”
墨冬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
楚君怜瞧了一眼妆台,女子的妆台连脂粉都没有,首饰盒子也没有,干净整洁得连不沾染一丝尘埃。
他加了些炭,走过来坐在她面前,“伸出手来。”
墨冬轻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怎么来?还是我来吧。”楚君怜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头上,呵斥道:“不许动。”
墨冬怕他生气,马上坐直身子不敢动了。
他轻轻地把药膏挖出来,动作轻柔地用指腹扫在她的伤口上,一层层,慢慢地敷上去。
她想起在松竹苑湖底的时候,有一次他受了伤,他坐在湖边,青青帮他上药,是手臂上受了伤,青青也是这样慢慢地一层层地敷药上去,想来这个动作是跟青青学的。
她不禁有些好笑,唇瓣勾起也不自觉。
“你笑什么?”他抬头,便看见她在微笑,不知道为何,见到她的笑容,他的心情也会莫名地好转。
墨冬仍旧沉浸在回忆中,乍一听到他问,便下意识地回答了:“记得你手臂受伤那回,青青也是这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安地抽回手,“好了,差不多了。”
楚君怜把药膏的盖子扭好,抬起头看她,深呼吸一口说:“好了,有些事情,你该告诉我了。”
墨冬苍白一笑,“我不明白二爷的意思。”
“你明白,”楚君怜凝望着她,眼里深不见底,浩瀚星空一般,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墨冬,你去过紫艳峰,你救过我,是不是?”楚君怜自从那毒门云飘飘跟他重复了那句话之后,便开始思考,是认真地思考,事实上,他也问过云飘飘当日救他的情形,但是云飘飘支吾说不清楚,最后逼问多了,就说都是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