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贵妃也跟着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皇后的头发,不甚经意地道:“不知道娘娘是不是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又抑或是装作心冷,只是,对男人而言,这些手段都不管用,娘娘如果还想皇上回心转
意,不妨主动一点。”
旌德皇后抬眸,“谢谢你的好意。”“不必谢,我也希望帝后和谐。”敬贵妃说着,走到皇后跟前,依偎着檀香木妆台静静地盯着旌德皇后,“只是,如果皇后真的无心皇上,这皇后的位子也不必强霸着,这山野庙宇,多有皇后去的地方,那样
才是真正的看破,否则,面子上做得再淡然冷漠,都不过是假象,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旌德抬起头,与她对视,“这后位,你很稀罕吗?”
敬贵妃笑了一笑,“如今我宠绝六宫,后宫也以我为主,这后位要不要,对我来说并无分别。”
“嗯,确实的。”旌德没有反驳她的话,却陡然语锋一转,“那么,你大晚上的巴巴来我这里,跟我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又是什么目的?”
敬贵妃面容僵冷了一下,随即便又扬起一抹笑意,“是的,我这大晚上的过来,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呢?”
她仿佛是在自己问自己,也仿佛是在问皇后,又仿佛是在承认了旌德的话,她确实是在意这后位的。
因为,只有登上后位,她如今拥有的一切才名正言顺。
旌德站起来,背对着她,“你走吧,本宫也困了。”
“皇后真的睡得着吗?”敬贵妃语气一变,带了几分尖酸刻薄,之前的温和平静都只是假象,“皇上长久不来,这孤枕的滋味不好受吧?”
旌德皇后笑了笑,眼神如水般澄明,仿佛把敬贵妃所有的小把戏都看在了眼底,“敬贵妃,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敬贵妃盯着她,怪笑一声,“没什么,皇后多虑了,我只是过来看看皇后。”
“这后位,你若是想要,也不必急在一时。”旌德皇后缓缓转身,“等本宫死了之后,这后位兴许就落在你身上了。”
她脱去外裳,又笑笑,“但是,希望不要让本宫猜中,本宫死后,皇后的位子也轮不到你。”
敬贵妃的面容终于扭曲了一下,抬起头,有些傲然地道:“你当我真的稀罕这后位么?”
说罢,冷冷地拂袖而去。
阿蓁轻声问冷君阳,“她经常来吗?”
冷君阳摇摇头,“不,她一直很冷傲,很少来。”
阿蓁心中便有数了,她是要放手一搏了,如果旌德皇后自动退位,让出皇后的位分,她或许就不下杀手了。大那是今晚,她得到了答案,那么,就等同她要出手了。
旌德皇后静坐了许久,然后,才轻声道:“你们出来吧。”
冷君阳与阿蓁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些惊诧,连敬贵妃这种有道术的人都没发现他们的存在,旌德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旌德皇后见两人还没动静,遂又说了一句,“出来吧,还躲什么?自你们两人闯入开始,本宫便只知道了。”
冷君阳只得拉着阿蓁的手走出去。
旌德皇后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冷君阳。
冷君阳与冷子昊很相似,相似度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眉目之间,连神情都是一样的。
“母后!”冷君阳觉得嗓子微微哽咽,喊了一声。
旌德皇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本宫是听错了吗?”
阿蓁上前福身,“独孤蓁见过旌德皇后。”
“独孤蓁,”旌德皇后瞧了阿蓁一眼,又看着冷君阳,“你是?”
“母后,是儿臣,君阳!”冷君阳轻声说。
旌德笑了笑,“胡说八道。”
阿蓁解释道:“皇后娘娘且听我们解释,他确实是冷君阳,是您的儿子,我们是从十几年后穿过来的。”
旌德皇后摇摇头,“本宫不信。”
阿蓁笑笑,“娘娘曾见过鬼,也曾被鬼上身,自然知道天下之大,无所不有。”
旌德听得她这样说,微微诧异,“你连此事都知道?”
“知道!”阿蓁老实地点头,“事实上,娘娘许多事情,我们都知道。”
旌德看着冷君阳,“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冷君阳坐下来,脱下小羊皮靴子,露出脚板底,能看到排行成北斗七星的七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