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气得脸色发青,她此生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本以为自己出来已经是给了崔家面子,谁知道崔家是给脸不要脸,竟还奚落她,纵然修养再好,也禁不住怒火冲天了,冷冷地道:“看来确实是我自讨没趣
了,不过,清水已经喊我一声义母,作为女儿的她,伺候一下母亲又有什么问题呢?素闻崔家以孝义治家,总该不会阻止嫁出去的女儿回家伺候一下母亲吧?”
本来清水为不为她按摩,她都不是太在意,但是如今崔三夫人这样一说,她便执拗了起来。
清水往日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即便嫁到崔家去,也不过是短短的日子,还不足以强大起来,她也怕两家闹起矛盾来,遂连忙打圆场,“义母说得是,清水伺候义母,是分内之事。”她刚想走过去,却被崔二夫人拉住了手臂,崔二夫人微微笑着对清水道:“人家亲生的女儿在这里,哪里轮到你一个义女?亲生女儿不伺候,只让出嫁了的义女伺候,外人听了不会说你,只会说你义母刻薄
心肠,身为儿女的,怎能这样置母亲于不仁的境地?这才是大不孝。”
清水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崔二夫人,又看看阿蓁。阿蓁也微微一笑,道:“崔二夫人说得有理,你如今身份不比以前了,是崔家的大少奶奶,出嫁从夫,夫家的话你必须要听,至于你义母,身边也不是没有侍女,再不然身边的人伺候不惯,还有亲生女儿等
着伺候她,实在是轮不到你。”
说完,她看着独孤平,“父亲,您觉得女儿说得对吗?”
独孤平已经对梁氏厌烦不已,如今听了崔二夫人的话,又听了阿蓁的话,更觉得梁氏无理取闹,有失身份,遂冲阿蓁点点头,然后拉下脸对梁氏道:“你若是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
梁氏急怒之下,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但是她一贯倔强,如今纵然伤心,决计也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站起来,冷冷地道:“既然我是多余的,那么,失陪了。”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独孤珊阴阳怪气地盯着清水,“身份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架子好大,不伺候了,您自便吧!”
说完,也昂头直着腰杆走了出去。
倒是独孤意有些舍不得地巴巴看了崔二公子一眼,崔二公子只跟独孤平说过话,并不参与女人的战争中,但是,不意味着他对此事无动于衷。清水是他的大嫂,大哥还不能保护清水,他作为弟弟的,总不能让嫂子受委屈,所以,在独孤珊对清水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崔二公子淡淡地道:“大嫂是我崔家的大少奶奶,正如县主所言,是众星拱月,如
果回来这里是要受委屈的话,以后不来便是。”独孤珊的脚刚踏出门槛,听得此言,冷冷一笑,十分轻蔑地回头瞧了清水一眼,倒没有说话,但是鄙夷的神色显然表示她并不相信崔二公子所言,一个婢女出身的大少奶奶,能得崔府众星拱月?说出来也
不怕笑掉牙。
不得不承认,独孤珊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语言实在是丰富得很,虽然没有亲口说出这样的意思,却有办法让人明白她的想法。
清水自然也感受到她的侮辱,但是一贯卑微的她,也不敢反驳,甚至不敢迎上独孤珊的眸子,微微低头,嗫嚅地道:“公公婆婆和大家对我确实很好。”
崔二公子望着清水,道:“大嫂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只管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是,二叔说得是的。”清水点点头。
阿蓁坐下来,独孤平问她,“你去为崔大公子治病?”
阿蓁虽然不太愿意搭理他,但是毕竟在人前,也不想给他难堪,道:“是的。”
“哦!”独孤平很少和阿蓁沟通,以前是不愿意搭理阿蓁,后来是阿蓁不愿意搭理他,现在忽然听得阿蓁用这么温和的声音语气跟他说话,竟有些不习惯,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之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崔二公子打了圆场,“大哥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相信再治疗下去,就能和正常人一样,所以,今日过来,主要是道谢和拜访独孤先生的,只是闹得尊夫人不高兴,实在是我们崔家的不是了。”
独孤平连忙道:“二公子言重了,是我们失礼了才是。”
客套话说了几句,便都没什么好说了,独孤平见状,知道是因为他在场,一屋子的女眷不好说话,便对崔二公子道:“不如,我们到偏厅饮茶,让她们聚聚?”
“好!”崔二公子笑笑,“一直想拜访一下独孤老爷子,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带路?”
“当然!”独孤平含笑起身,回头吩咐陈氏,你好好招呼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大少奶奶。”
“是的,大伯!”陈氏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