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冷君阳抽剑,飞出庭院,在簌簌落桂花中舞剑,他的身形快若闪电,出招凌厉,仿佛在他面前,有一个敌人,一个他痛恨已久的敌人,他每一招都仿佛用了十成的功力,扬起了漫天的
尘埃,卷起了满地的落叶,以内力扬起一条尘埃与落叶的飞龙,在空中盘旋。
柳风看的心惊胆战,他竟不知道,殿下的武功精进了这么多,而最重要的是,他每一招带出的恨意,竟是那么的明显。
六月也为之震惊,但是随即她玩心大起,仗剑起飞,清凌凌地刺出,迎上冷君阳的剑。
但是,只碰触了他的剑尖,六月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虎口一震,手中宝剑差一点脱飞出去。
强行稳住,她知道自己也过不了几招,但是她是武痴,遇到高手,不能轻易撒手,遂强行过了五十多招。
冷君阳因六月的到来清醒了一些,见六月有了兴致,便陪她过了几招,然后撒身退走。
六月意犹未尽,追了上来,“你的招式平平,但是内力很高,你师承何人?”
冷君阳淡淡一笑,“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能说?”六月显得有些失望。
“不是不能说,只是没有说的必要。”冷君阳坐在廊前的竹椅上,有内侍送上茶汤。
六月依偎在圆柱边,凝望着他那张坚毅却略带阴沉的脸,忽然道:“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皇帝要让阿蓁和冷逍阳成亲?你喜欢阿蓁还是喜欢冷逍阳?”
问了之后,她又侧头想了一下,“肯定是阿蓁,冷逍阳是你亲弟弟。”
冷君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说的什么鬼?
六月蹙眉,神情渐渐凝重,“我猜错了?你喜欢冷逍阳?”
柳风扑哧一声笑了,“六月公子,你真是个活宝啊。”
六月如今是男装打扮,是东宫的侍卫统领,一身禁卫军盔甲穿得是无比英气,所以,阖宫的人都称她一声六月公子。
六月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好了,其实有什么好难过的?天下女子何其多?阿蓁是很好,但是未必合适你。”
“嗯!”冷君阳仿佛不想说这个话题,随便敷衍了一个字。六月虽然看出他敷衍的心思,但是难得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遂道:“当然,喜欢就去追求,这是我一向的座右铭,就像我为什么入宫穿这一身猴子装那样,我是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如果真的丢不下,就去
跟冷逍阳决斗,谁输了谁离开。”
这是江湖的规矩,但是,她显然不明白,爱情的规矩从来都不能遵照江湖的规矩来的,甚至,世间任何的规矩都不能套用在爱情上。
六月见他不做声,不禁有些失望地叹气,“如果你来拿争取都不曾去争取,证明她在你心中也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有什么好难过的?”
冷君阳淡漠一笑,可有可无?
他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脑子里浮现起牵着她的手同行时候的情景,他知道,若能一直牵着她的手,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的生命不仅仅只有爱情,爱情只是组成人生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六月觉得无趣,“如果是我,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活得太沉重,像你这样的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如果你要的是攀登高峰,登基为帝,甘愿放弃一切,那么,我无话可说,可如果你追求的是你真实
的幸福,我建议你,不妨争取一下。”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发冠,把剑回鞘,离开了。
阿蓁这些日子,一直都紧盯王府,她是奔波于崔府和王府之间,反而留在家中的时间少了。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推移,她知道,那一日很快就要来了。
这一日,仪太妃单独找到平南王与阿荪。
“哀家不想看见独孤蓁,所以,哀家已经下令,不许她上门。”仪太妃一来就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