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向你证明我是个好人”。
“对”!
陆山民苦笑了一声,良久之后,说道:“对不起,我无法证明”。
“为什么”?蒙向脸上带着明显的痛苦。
“好人?坏人?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我分得很清楚,但是现在,我分不清了”。说着顿了顿,“包括我自己”。
蒙向的目光移向陆山民左手抱着的东西,黑布之下能看到方形的棱角。来之前,有人告诉过他,陆山民会去西城区公安局取一个全球通缉犯的骨灰,他在西城区公安局外面等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多么希望陆山民不要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蒙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句,这两句“为什么”包含了很复杂的含义,为什么会和国际通缉犯有瓜葛?为什么为了一个死去的通缉犯犯险去取他的骨灰。
陆山民默不作声,不是不想解释,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没有亲身体验过,永远也不会明白、无法理解。不管怎么解释也没用。
看着蒙向失魂落魄的离去,陆山民心有戚戚,他能理解蒙向此刻的心情,但他也无能为力。
走出昏暗的车库,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陆山民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陌生感。
一路上,陆山民察觉到至少有三波人在跟踪他,不过以他现在的境界甩掉这些人是轻而易举。
将祁汉的骨灰盒交给周同安排的暗桩之后,陆山民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冷,整个人不怒而威。
在一处风景秀丽的郊区别墅,陆山民终于看见了那张欠揍的脸。
“表妹夫”!纳兰子建站在别墅门,使劲儿的朝陆山民挥手。
陆山民黑着脸走过去,若不是因为纳兰子建不是武道中人,他一定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嘿嘿”,纳兰子建像是完全没看到陆山民难看的脸色一样,搂着陆山民的肩膀笑道:“表妹夫,我盼你盼得脖子都变长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看,都成长颈鹿了”。
陆山民不耐烦的甩开纳兰子建的手臂,径直就往别墅里面走去。
纳兰子建笑呵
呵的跟了上去,“亲戚之间是越走越亲,表妹夫,我们真该多走动走动”。
“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哎,这话你就见外了,我俩谁跟谁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怕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乐意”。
陆山民早已不相信纳兰子建这些屁话,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仔细的感知别墅里的动静。
进了别墅,站在大厅中央,陆山民没有上楼查看,以纳兰子建的狡诈,一定不会讲吕震池和田岳藏在这里。
“坐、坐,来我这里就要像回到家一样,千万别跟我客气”。说着喊了一声,“龙力,死哪去了,还不赶紧上茶”。
不一会儿,龙力端着茶盘从厨房你走了出来,那高大威猛的形象与手里精致的茶具形成强力的反差。
纳兰子建笑呵呵的将陆山民摁在沙发上坐下,“没办法,这家伙总是笨手笨脚的,跟我的阿英比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陆山民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阿英的死,跟纳兰子建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被他逼死的。
“你的脸皮之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纳兰子建朝龙力挥了挥手,亲自替陆山民倒上茶水,“太极有阴阳,万物有张弛。弓弦绷得太紧会断掉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陆山民没有伸手去接纳兰子建递过来的查。
纳兰子建把茶杯放在陆山民身前,嘿嘿一笑说道:“了解你不是件难事,不仅我了解你,很多人都了解你。就像不止我一人猜到你会去找季铁军要祁汉的骨灰”。
见陆山民面露愠色,纳兰子建接着说道:“我可没派人监视你,也用不着,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了解你的人很多。所以才会有很多人把你当棋子,不管是帮你的还是害你的,都在你周围画了一道棋盘。因为在变幻莫测的棋局中只有你不变,只有抓住你这颗不变的棋子才有把握赢下这盘棋”。
陆山民不置可否,冷冷道:“你故意用季铁军引我前来就是想说这些废话”。
纳兰子建端起茶盏,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笑道:“是啊,我要找你可以直接找你,干嘛要通过季铁军呢”。
陆山民冷哼一声,“你挑拨离间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纳兰子建呵呵笑道:“我猜季铁军给你的解释是他想剑走偏锋的利用我”。
“这一点他确实想得太天真了,要说利用人的本事,谁能比得过纳兰三公子”。
纳兰子建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妹夫啊,你太善良了,季铁军这种在京城打拼了一辈子的人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山民表面上不屑一顾,内心里实际上还是多少有些震动,季铁军给的解释虽然没有破绽,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心中就有些疑虑,之所以没有去深究这么疑虑,是因为季铁军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没有可能有其它心思。
转头看到纳兰子建那讨厌的笑容,猛的打了个激灵,纳兰子建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攻心,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