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西北面的山坳里,有一处独门独户的老旧农家小院,楠竹夹制成的泥土墙,山泥烧就而成的深灰瓦。背靠大山,门前空阔,视野极佳。
一条小溪从门前潺潺流过,终日叮叮咚咚。
溪边三五只鸭子摇晃着肥肥的屁股觅食,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院子里有几棵腊梅,虽已是春季,但山里的气温比山下低,此时依然盛开,香气宜人。枝丫横斜在小溪上方,倒映在水里,淡黄的花瓣偶尔落下一两片,水清且浅,漂浮在上面不会沉没。
树下,一黑一白两只母鸡低着头啄米,时不时抬头警惕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盯着它们的陌生女孩儿。
“别看我,放心吃吧,我又不会抢你们的食物”。
黑色的母鸡歪着脑袋看着女孩儿,咯咯叫了两声,似乎在说,‘那你看着我们干嘛’。
“小黑,赶紧吃,你的米粒快被小白给抢完了”。
黑色的母鸡似乎听懂了一般,低头继续啄食。
“小白,你的羽毛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吗”?女孩儿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过去。
白色的母鸡咯咯叫了几声,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儿这些天每天都跟它们聊天,渐渐的混熟了,这次没有躲开。
女孩儿眉飞色舞,脸上满是兴奋,“小白真乖”。
“小黑,也让我摸摸呗”。
黑色的母鸡警惕性显然更高,不等女孩儿的手触摸到它的羽毛,打开翅膀扑腾两下,快速躲开。溅起一阵腊梅花瓣和尘土。
女孩儿被呛得一阵咳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扇着尘土,对着远离的黑色母鸡做了个鬼脸,“调皮的小姑娘”。
院子里,一个高大的影子停在不远处,顺着影子往上看,身材高
大威武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院子里,肩上扛着一个胀鼓鼓的麻袋,手上提着一大袋生活用品。
叶梓萱笑呵呵的站起身,甜甜的喊道:“大叔,你回来了,我正跟小黑和小白聊天呢”。
男子无奈的皱了皱眉,这女孩儿一点没有被劫持的觉悟,除了第一天醒来的时候有那么短暂的几秒惊慌之外,之后就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霸占了屋子里唯一一张大床,让他在堂屋里睡了好几天地铺,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本来想让她做做饭,差点没把房子给烧了,让她做卫生吧,竟然把他晾着的衣服当成了抹布。
最让人不理解的是,开口闭口就说自己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婉贤淑的奇女子,长相上无话可说,但温婉贤淑,实在不敢恭维。
“没动我的东西吧”。
叶梓萱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女孩儿做错了事的样子,“哦,哦,你那件西装扣子掉了,我,我给你缝上了”。
中年男子心中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扔下肩上和手里的袋子,一步直接跨入屋里。
扣子是缝上了,但上面多了一道大口子,口子上红色的线缝得歪歪扭扭,像一只丑陋的蜈蚣。
叶梓萱跟进屋子,低着头,委屈的绞着衣角。“剪线的时候不小心手滑了”。
中年男人眼里带着悲伤,双手捧着西装怔怔的发呆。
叶梓萱歪着头,安慰道:“大叔,等我回家之后赔你一件”。“哦、要不、两件”。
中年男人喃喃道:“这是我结婚时穿的西装,她给我买的”。
“你老婆”?叶梓萱小心翼翼的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答话,缓缓的收起西装放进柜子里。
“她人呢”?
中年男人关好柜子,淡淡的看着叶梓萱,“你家里的长辈没教过你哪些事情可以问,哪些事情不可以问吗”?
叶梓萱摇了摇头,“我爸说讲真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我妈妈说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能把自己憋坏了,我外公说我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儿,说什么都好听,我表哥说、、”。
“好了”,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叶梓萱的话。
“请你记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绑匪,你是人质,再叽叽喳喳我割了你的舌头”。
叶梓萱下意识捂住嘴巴,“大叔,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中年男子像看怪胎一样看着叶梓萱,“我把你劫到这荒山野岭,你就真的一点不害怕”?
叶梓萱眨了眨眼,“晚上好黑,屋子里没有电灯,要是点根蜡烛就好了”。
“我是说我,你就一点不害怕我”?中年男子感觉和这个女孩儿说话特别的费力。
“嘿嘿”!叶梓萱放开手,嘿嘿笑道:“我天生慧眼,看得出你对我没有恶意”。
“去烧水”。中年男子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这个女孩儿比他交手过的任何高手都要难缠。
“哦,你不怕我把房子烧了吗”?
“有我看着,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