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缓缓的抱着吴青峰,安慰的说道:“别害怕,我相信你”。
吴青峰的身高,头刚好埋进吴峥的胸膛里,紧紧的抱着吴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这一个星期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吴存荣吓得脸色铁青,怔怔的看着吴峥,刚想说话,吴峥对他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说。然后双手轻轻的拍了拍吴青峰的脑袋,轻声说道:“没事了,很快就过去了”。
说着手上的肌肉陡然一股,只听见咔擦一声,吴青峰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睛里满是不解和不甘,到死他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吴峥抱着吴青峰的身体没让他落下去,然后转头对吴存荣说道:“二公子,你不是一直呆在书房看文件吗,从来没离开半步,是不是”?
吴存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我一直在书法,从没离开过”。说着赶紧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了眼吴峥,眼里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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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吴家老爷子一直闭着眼,吴民生也没有敢看最后的画面,豪门夺嫡的血腥他不是不知道,但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心如刀割。
不过他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是一般的父亲,脸上虽然满是痛苦,但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平静得不起丝毫涟漪。
“你想杀了吴峥”。吴老太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您不想吗,他杀了您的孙子”。
“经过这件事,他会成为存荣的心腹,存荣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把他逼急了,未必会认你这个爹”。
说着拿起椅子旁边的遥控器关掉了投影仪,“古时候皇帝是孤家寡人,我们又何尝不是。治大国如烹小鲜,谈何容易”。
吴民生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影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影子”?吴民生皱了皱眉。
“那几个小家伙不是叫他们影子吗,我觉得这个称呼比较贴切”。
“浮现出来的还是那几个,背后的人依然没有头绪”说着顿了顿,“父亲,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必要自找麻烦,只要没威胁到我们,何必去跟一群小子参合”。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吴峥吗”?“我活了一辈子,经历过太多事情,经历多了之后会形成一种微妙的直觉,直觉告诉我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或许他们跟我们还真有点关系也说不定。所以这个时候吴家不能乱,任何一点小乱子,要是被有心人放大,都是致命的。看看纳兰家,就是一个很鲜活的例子,纳兰文若在世的时候若是心狠一点除掉纳兰子建,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吴民生点了点头,按照常理说,纳兰家完全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陆山民弄成今天这幅模样,但偏偏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发生了。
“要不是我们要利用纳兰家逼影子现身,翻手就能灭了陆山民”。吴民生冷冷道。
“放下吧,青峰因他而死,早晚要取下他的人头给青峰报仇,但不是现在。”
说着淡淡问道:“早时间跟其他几家通个气,不能都旁观看戏”。
“这次真能逼影子现身”?吴民生有些怀疑的
问道。
“如果那个叫叶梓萱的女孩儿拿到纳兰家的所有资料,你相信她能找出影子吗”?
吴民生摇了摇头,“我不信”。
“我信”!
吴民生眉头皱了皱。
只听吴老爷子说道:“影子之所以难找,是因为没有人想无缘无故惹一身骚,就拿我们四大家族来说,真想查,我相信能查出来,但是大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生怕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说白了他们不是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下,只是藏在人心阴影之下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以那几个小家伙为鱼饵的原因,用别人的命,用最小的代价去拨开那层迷雾,才最划算”。
“您信。那影子也一定信”。
“所以,得抓紧时间相互沟通一下,否则到时候你等我,我等你,错过最佳时机就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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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吴峥的时候,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爽朗的笑容,手里多了一个盒子。
“看看”。吴峥将盒子扔给黄九斤。
黄九斤打开盒子撇了一眼,又扔回给吴峥。照理说吴峥这个罪魁或是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杀人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家常便饭毫无心理压力,但也要看杀什么人。当年身为战龙成员,杀的都是危害国家利益,或者是无恶不赦的该死之人,当时杀人的时候也是带着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情和笑容。
但吴峥杀的是他家族里的兄弟,杀了之后依然风轻云淡,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站在眼前的这个大光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光头了。
“你就不怕吴家人秋后算账”?
“呵呵”,吴峥点燃一根烟,“队长,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必须得帮你”。
“还在忽悠我”。黄九斤笑了笑。
吴峥收起笑容,淡淡道:“吴家需要我,至少现在需要我,而我,需要的是时间”。
“你的野心不小”。
“我也姓吴,往上推几代,大家都是一个太爷爷,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能当主子,我一生下来就是奴才”。
黄九斤没有再和他说话,转身朝山下走去。
“黄九斤”!身后传来吴峥的喊声,这一次他没有喊队长。“刚才我没用全力,下次我不会留手的”。
黄九斤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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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院在一座小山上,叫犀牛山,不在天京,在河北境内。
海东青不愿讲外面的事情,他也没有强行问,老老实实的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还是那种坐在轮椅上,天天被人推出去放风的老年生活。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陆山民对海东青的印象改观了很多。
海东青笑起来挺好看,哪怕被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也挺好看。不过自从那天笑得特别多以外,这几天又习惯性的恢复了冰冷。
一向被曾雅倩和叶梓萱评价为闷声葫芦的陆山民,和海东青在一起反倒成了话唠。
大多数时候都是陆山民再说,海东青在听。偶尔说两句也是“嗯”、“啊”居多。
“有时候想想,你说得没错,我一个大男人,每次都要你们来救。其实我练功比你们都要努力,二十多年来从没有间断,小时候还挨了那么多打,还被黄爷爷用那么多药水泡过,但是始终追不上你们的步法。大黑头是天生神力,你对招数的理解无人能及,现在都开始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拳法了,小妮子吃着零食看看电视境界也能嗖嗖往上涨,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没你说的那么容易,我虽然十七岁才跟着天叔练习松溪太极,但实际上我很小就开始练习内家心法,到十七岁的时候,内气已经达到易髓境中期中阶水平”。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我二十岁的时候还没到你的境界”。
海东青推着陆山民缓步而行,傍晚时分,老头老太太在这条路上散步的很多,那些满头白发的老人或是搀扶而行,或是跟她一样推着轮椅上的老伴。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少强行把内劲叠加到肌肉爆发力上,以你现在的境界,只要逃跑,没有几个人能轻松把你留下”。
陆山民点了点头,“上次是大意了,本以为可以干掉薛猛,哪知道他的实力每天都在增长”。
两人正说着话,正对着陆山民走来的一个老太太脚下一滑,啊的叫了一声,向后倒去。
陆山民大惊,猛的从轮椅上蹦起来,敢在老太太落地之前将她抱住,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老太太身下。
“老奶奶,您没事吧”!陆山民扶起老太太,赶紧问道。
老太太和她的老伴万分感谢,对陆山民说了无数个谢谢,特别是她的老伴,感激得都红了眼眶。
陆山民忽然感觉到一股冷意,转过头去,看见海东青微微低着头,正看着他的双腿。
陆山民低头看了看,夸张的“咦”了一声,“我能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