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对于我而言,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碳。”
牛韦陀打量着那份公文,因为长时间旅途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庞,难得地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走,让弟兄们加把劲,陇州州城就不入了,继续前行,记得陇州的驿站是在城西十里处。”
随着牛韦陀的吆喝声,一帮人再一次快马加鞭,望西而去。
到得驿站前,牛韦陀这才刚刚入驻驿站之中,便被驿站的吏员们指指点点不已。
“他就是那个‘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牛韦陀?难怪长得这么高大威猛。”
“想必不光是长得结实,定然还有了不得的本事,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流芳百世的诗句传诵他?”
“就是就是……”
牛韦陀端着碗,脸色有些发黑,莫非这名气大过份了?
为啥听在耳朵里边,非但不觉得美滋滋,反倒觉得有点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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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内,程处弼正在跟两位忠仆继续着每天的消遣:打牌……
不是程处弼要打,而是实在太过无聊,这毕竟是办公务的衙门,老是打瞌睡不太好。
打牌,既可以起到娱乐消遣的作用,又还能够开发和增长智力,减少老年痴呆的早发。
当然最后一项功能,不适合目前尚长出青春发育末期的程老三。
程处弼正在理牌插牌,突然看到两个忠仆鬼鬼祟祟的模样顿时不乐意了。
“不许相互看牌,认真一点,打牌就要有打牌的样,娱乐也得有娱乐精神。”
“哪有看牌,就是胳膊肘痒想挠两把……”
农民之一程光很是无奈地收回了牌面,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农民看清楚了没。
咣咣咣……砸门声,居然有砸门的声音传入了院内,程处弼当场就毛了。
手中的牌一扔,厉声喝道。“是谁?!”特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敢砸老子的门,打扰我打牌的兴致。
“我,你大哥,还不快开门,赶紧回家!”就听到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声。
“大哥?”程处弼赶紧窜出去打开了院门,就被满脸尽是欢喜之意的大哥拉着就走。
“大哥你干嘛,小弟我还得公干,还没到下值的时间。”程处弼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干太医署的官员看着这对兄弟,纷纷很有默契地避往两旁。
默默地让出了道路,哪怕是这对哥俩横着走都嫌宽敞。
“嘿嘿,爹收到信了,娘亲生了,给咱们老程家又添了口喽。”
“又是男娃?”
程处弼的脚步一滞,想到在家里边飘来荡去,上可跃房顶揭瓦掏鸟窝,下可钻狗洞抓蛇虫鼠蚁的三个弟弟。
“哈……若是男娃,爹能那么开心吗?当然是闺女,咱们弟兄,总算是多了个妹妹。”
程处弼也不由得喜动眉梢,妹妹好,是真的好,比那三个熊孩子弟弟好多了。
咱们老程家就是阳气太足,如今终于冒出了一股阴气,虽然达不到阴阳平衡,可好歹让爹儿女双全的夙愿得到了满足。
正在署理公务的张医令,在得知程家大郎也窜到太医署来,第一时间就赶紧将手中的事务忙完。
匆匆地出了公房,这才行不多远,就有人前来禀报。程大郎和程太常已然离开了太医署。
程太常还特地交待了句,今天不回署了。
张医令无可奈何地仰头看天,一声长叹,罢了罢了,程太常可不是咱们,人家就是脸皮厚,就是不怕弹劾。
还是哪句话,爱咋咋,关我老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