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刑部大牢里往外走,太子问:“你说要是你知道危险,会往哪儿逃?”
沈四想了想,说:“要么逃回老巢,毕竟人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再有就是投亲奔友,生地方有人照应,才好生存下去,也不易被人发现。”
太子分析说:“太后说人是梁祖从晋地送来的,刚我在梁府上查着,前一两个月的时候,倒是有几将晋地送来的钱银记录。听府上下人说,府上曾经无故多了一个清客,之后便就消失了。”
沈四没出言,但那意思很明显,梁家杀人灭口。
太子摇头,说:“杀人要有尸,而且也要有人处理。更何况他既然会做一种药,就会做一百种,这种毒家,别说梁家,就是我得了,也舍不得杀。”
人都是贪心不足,而且心思也紧密。太子勾了勾唇角,说:
“我听说,那个清客也是在出事的前一天不见的,依着我看,是藏起来了,等着若成了,他便会现身。没成的话,就隐了。”
沈四一听,急问:“让人去晋地查?”
太子摇头,说:“不行,等抓住他,就超一个月了,皇上等不了。而且,我觉得,那人肯定没走。他投梁家,也不过是求财,梁家败了,你说他会如何?”
沈家人带兵打仗是把好手,但玩这些弯弯心眼子,可就明显不如从宫里历练出来的太子。
太子笑说:“他既然知道皇上中了毒,就应该知道皇上解不了,定然是在等帖皇榜天下征医。”
只要贪心就好,人最可怕的,就是无欲无求。
第二天,整个京城到处张帖皇榜,征医解毒。榜上没有言明是皇上,而是写着皇后误中毒药,太医们束手无策,若是有能解得皇后之毒者,赐金万两,并入太医院做太医令。
两天没人揭榜,沈四着急了。太子让他稍安勿躁,到了第三日上,太子便就指使着神医去揭榜。
神医被安家寻来,当年也是名满天下。别人不知,但同行里这种消息却最为灵敏。即使是做了古的,若是同行,却是最为清楚的。
因此上,神医一揭榜,围着看的老百姓还不觉得什么,但一个四十左右岁,做道士打扮的人,却就急了,竟与神医抢起榜来。
两人争执之下,便就便都带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见那道士四十左右岁年纪,胡须不长,修剪整齐,眉目清明,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不似个常年研究毒物的人。
但人不可貌相,而且太子只一看那人垂下的手的指甲,微现青色,便就笑了。
太子没先说话,而是瞅了眼神医。
神医对太子有怨言,所以气哼哼地说:“榜是草民揭的,草民自幼游于将域,对于毒物不说精通,也颇得研究,殿下若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
这此是太子让他说的。
那道士打了个揖,笑着对神医说:“晚辈年轻,但对前辈颇为仰慕,自然是知道前辈的本事。晚辈于医上虽然未敢说精通,但对毒物上,却是十分有研究。晚辈师傅无一道人,光留下的毒方就不下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