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另一头是一处民宅,逸亲王拿了进宫的门牌,换了衣服,也不敢骑马,急忙忙一路连滚带爬的,进了皇宫。好在不远,那进到宫里时,两腿也已经打颤。
逸亲王长到这么大,大概也没走过那样远的路,而且还是用跑的。
对上逸亲王那惶恐不安的眼睛,太子浅笑如初,温着声音说:
“外祖父我尚且不敢处置,更何况是逸王叔,只要父皇好好的,一切交由父皇处置。小侄决不会做出忤逆不道的事来。”
说着话,太子瞅了眼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乾武帝。见他面色还算可以,略微有些苍白。
陈忠一直躬身呆在边上,屋内溜边站着约四五个小内侍,太子一一看过了,都是陈忠的人。梁太后身边倒是站了几个嬷嬷,全是永慈宫里头的。
但几个女人,又能如何?
太子问:“皇祖母,父皇如何了?”
梁太后对着太子冷笑,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陛下圣体,又能如何?哀家老了,想来京畿营和南衙经此一次,已经全然落到你们手里。哀家不求别的,只求梁家和逸亲王无事。”
太子又问了声:“孙儿想知道父皇如何了,还请皇祖母明示。”
逸亲王如一只躲在角落里,因为怕死而瑟瑟发抖的耗子,太子是连多瞅一眼,都觉得浪费的。而真正掌舵的,是一直苦苦撑着的梁太后。
梁太后冷笑了声,语气有些飘忽着说:“哀家忙了半辈子,现在看来,倒是成全了你。”
太子不说话,只瞅着梁太后,等着她说出乾武帝到底如何了。
迎着太子的目光,梁太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打开之后,倒出一颗丸药来,立时满屋飘香。
那丸药红似一滴凝结了的血,在梁太后的手里,像一只欲要吞人的血蛇。
梁太后面上的笑,笃定且自认,语气也越发轻快起来,说:
“哀家要保梁家、逸王无事,哀家也知道你们父子是没信用的,陛下的毒是无解的,此后每月今日,一丸此药,方可解那毒气攻心。”
太子瞅着那药皱眉,心下其实在算计着,琏亲王府上的神医,是否能制出解药来。
梁太后窥出太子的打算,笑了,说:“陛下的毒,没有解药。哀家既然下了,就防着你们父子反悔。别怪哀家将事做绝,是你们逼的。”
太子看着梁太后,问:“父皇的解药,今天服过了?”
梁太后点头,说:“怎么,殿下要趁着一个月时间,来给皇上弄解药?”
太子轻笑出声,一躬身,说:“孙儿是想让皇祖母用这一个月时间,想清楚真要救的是哪一个。虽然说陛下圣体,天下无抵,但皇祖母想谁都保下,却也颇为贪心了些。”
看着梁太后脸色裂变,太子的语气却是和缓得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