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沈永泽,太子想着,他再往下说,一准会将沈永泽气得跳脚。
但这些日子来,沈永泽一直都是斗死不活的样子,什么都是淡淡的,连个表情都少有。
难得有让他发火的事,太子决定再刺激刺激他,于是实话实说道:“再说三哥也想多了,其实我一直就是怀疑,并没真的让人去查什么。倒是三哥突然发火,让我突然明白,或许我怀疑的东西是真的。”
这要是沈永泽刚进京那会,他一点儿都不会怀疑,自己会被太子的一番话,气到吐血。
沈永泽瞪着太子咬着牙问:“你怀疑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太子瞅着沈永泽,一副你肯定不会想听我要说的话,我若是说了,你会被气死的模样,果然气到要爆血管。
其实太子那是托词,若不是沈建宾警告过他,他真就让人去调查了。
太子当然也不会说,他家媳妇是重生的,再说些曾经经历过,或听说过的一些事,稍微联系下,便就猜着了。
沈永泽坐回暖炕上,给自己从炕桌上倒了杯茶,抿了口,才算是强压下心头的气。
心情回复不少之后,人也冷静了下来。
沈永泽叹了口气,说:“人我可以带走,但你要保证,无论将来如何,你也不能牵累了沈家。沈家不用你保护,但你不能拿沈家当成挡箭牌。四弟、五弟性子忠厚,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太子此时也正色地说:“我也算是三哥带大了,弟弟什么性子,难道三哥还不知道?”
沈永泽却只是叹息说:“人都说财利动人心,权势更加如此啊。”
而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呢?
沈永泽望向太子的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担心和怀疑。
但他不能留在京里了,他的身份一但爆出来,那就是大事。
最终,沈永泽近似喃喃自语地说:“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活,自身难保了,你们几个,谁我也管不了了。我若离京,便就是此生不再相见。”
沈永泽突然大笑出来,笑到流出眼泪,一直重复地说:“此生不再相见……”
太子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沈永泽发泄。
自他查觉出自己的身世之后,一直太过压抑了。能这样的哭喊出来,也是好事。
然而从沈府出来时,太子却没有解决了清竹的轻松。
耳边一直回荡着的,却是沈永泽的那句“此生不再相见。”
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到底是谁呢?
太子突然有些想不明白。
回到东宫里,赵镇升已经知道清竹被救出,高兴是肯定的。
但赵镇升是一惯沉得住气,单从面上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魏芳凝打从太子一进来,便就看出他心情不好来。想到他从沈府过来,其实多少也能猜出其中的缘故,所以也不多问,只是一直跟在太子身后,亲手侍候太子洗漱。
倒是太子,从沐浴房出来之后,拉着魏芳凝的手,坐到床沿边上,静静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