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上长公主从梁太后哪儿出,便就哭着跪到了平准阁。
准确地说法,她是直接冲进平准阁的。根本就没等着太监进来通报,也没有退避大臣的意思。与自事发之后的每一天一样。
无上长公主进来,跪地上就哭说:
“皇兄要为染衣做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将染衣嫁给施璋的。”
大臣们垂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皇家的热闹,不是他们不喜欢看,可天天看,真的会腻歪。
这些天,也算是乾武帝忍耐地极限了,咬着牙说:
“朕说过无数次了,决不会将染衣嫁给施璋的。你要朕怎么说,才会相信?”
无上长公主并不买账,吼着说:“皇上与我大声什么?能宁得过母后?我刚从母后哪儿过来,母后说一定要将染衣嫁给施璋。”
边上听着的太子很想说,既然皇上宁不过梁太后,那还天天找皇上哭诉,又是为了什么?
抬眼瞅着被戳了痛处,脸色铁黑的乾武帝,太子很是机灵地抿了抿唇,将头低下,不加入这两个人的战争。他,只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
这时候要是白目的随便搭言,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无上长公主就会上前扒着他,逼他吐口说要对许染衣负责。
太子倒不是不能说,反正知道内幕,随他怎么说,乾武帝不会答应。
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话说多了,乾武帝察觉出什么来,太子可就不会美妙了。
他会联想,有时候事情的败露不在证据,而就在一句两句话的漏洞上。就如同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许染衣是乾武帝的女儿,他的妹妹,但却也不影响那就是事实。
乾武帝目光阴鸷地瞅向了无上长公主,没有说话,整个脸部线条,紧绷得就像是随时会裂开。
无上长公主却没有发现。除去一开始时的惊慌失措,自出事以来,这些日子她与梁太后、乾武帝的争斗,无上长公主俨然觉得,这娘俩个,是要将许染衣卖了。
无论是嫁施璋,或是和亲,都不是无上长公主所能接受的。
所以无上长公主仍是大声地哭着,说:“我不管,我知道你不想让染衣嫁施璋,皇上是想让染衣和亲?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做梦,这事,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乾武帝没理她,吩咐太监说:“将长公主送到皇后哪儿安抚吧。”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无力。
对于当年,他将许染衣与无上长公主的儿子掉包,乾武帝不能说不后悔。若不然,他完全可能将许染衣送到东宫里。
太监们得了令,于是喊了几个力壮的嬷嬷来,不顾无上长公主的挣扎,将她架走了。
无上长公主的哭叫声,整个平准阁都镇得三抖。
外面的大臣们垂着头,默念着他们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