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身材削瘦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面前,仔细且迅速的拆卸着一把通体黑色的“灌木蛇”xm-15半自动步枪。他嘴唇微微抿着,神态专注,唯独双耳不时轻微动弹一下,倾听着四周一切的声音。拆开的零部件被他有规律的放进面前的一个铺好绒布的吉他盒子里。
收拾好枪支,他起身敲敲旁边的房门,屋里走出一个腰板挺拔的中年男人,短发,鼻梁很高,很英俊,唯独易于常人的地方是眼瞳呈蓝色,看得出这是一个混血儿。
中年男人接过吉他盒,“蝮蛇,你再清理一遍,我在车里等你。”
蝮蛇先把一口巨大的旅行箱拉到门口,然后拿了一张抹布,仔细得把两个房间彻底的擦拭了一遍,然后戴上手套,拿起一个拖把,后退着把地上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站在门外,蝮蛇想了想,确认没有任何疏忽遗漏之处,满意的点点头,把拖把靠在门口,拿着抹布,拖着旅行箱施施然下楼了。
一辆很普通的大众越野停在门口,蝮蛇敲敲车窗,“任总,把后箱盖打开。”很粗暴的把旅行箱塞进后箱,蝮蛇轻巧的跳上车,任全点上一支烟,越野车开始向前滑行。
让人吃惊的是,任全对临海市大街小巷非常熟悉。越野车灵活的穿梭在不同的小巷里,半小时之后,越野车出了城,停在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铁路平交道口。平交道口的栏杆已经放了下来,红灯旋转闪烁着,站在道口可以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远处的火车正飞速的奔临海而来。
任全和蝮蛇都下了车,蝮蛇把旅行箱拖出来摆在地上。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双目紧闭,只有胸口还微微起伏,好似处于一种昏迷状态。两个人一前一后把这个箱子里面的年轻人抬起来,抬到铁轨上,轻轻放下,年轻人的脖子刚好放在轨道上。
任全后退几步,蝮蛇摸出一张信笺纸,叠得整整齐齐放入这个年轻人西装内袋,再从兜里拿出一个很细小的针管,麻利的插在年轻人的脖子上,把针筒里的液体注射进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
任全把车向前开到转角处停下,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后视镜。大概两三分钟,躺在铁轨上的年轻人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眼睛。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随着汽笛长鸣,一列长长的货车“咣当、咣当”的疾驰而来。伴随着“喀嚓”一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列车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鲜血和肢体纷飞四溅。
任全吹吹口哨,踏下油门,越野车扬长而去。回到国内这么长时间,今天算是任全最舒心的一天。自己纵横欧美无数个国家,没想到刚回国没几天就被抓了起来,想起那个叫赵华的安全局官员,任全就感到一阵战栗,还是躲远一点好,落在这个人手上的日子自己可不好过。也幸好自己埋了蝮蛇这个伏笔,否则搞不好自己后半生就要在国内的监狱里面过日子了。
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临时停车场停下车,任全下来,对蝮蛇挥挥手,蝮蛇开着越野车先走了。警觉的左右看看,任全打开一辆自己早前停放在这里的奔驰越野,对着后视镜,戴上一副隐形眼镜,瞳孔由湛蓝变成了普通的黄种人的黑白色,再戴上一套假发,毛寸也变成了艺术家型的一个小辫子。很快,奔驰越野驶出停车场,消失在了茫茫车河之中。
赵华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平静的王磊,心里很愤懑。堂堂国安8局出来的高手,被别人在眼皮下面把人劫走了,自己的脸皮是丧失殆尽。周卫国和杨倩不停的打着电话,只是电话那端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二人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周卫国挂断电话,“赵处,海关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至少我们掌握的几个蛇头没有听到任何有人和枪进来的消息。沈图刚还是联系不上,手机关机。”
“赵处,地洞出口在办事处后面的一个拆迁房里面。那一片全部属于待拆迁的,居民已经全部搬迁了,房子是空的,里面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痕迹。因为全部是拆迁房,所以那边的监控也全部拆除了,这方面现在也找不到线索。还有,毛队长那边廖清清的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还要等上一会儿。”杨倩也闷闷不乐的说道。
赵华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揉揉脸,“王磊,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王磊端着茶杯,吹吹水面漂浮的茶叶,“沈图刚很明显有问题,我建议我们去沈图刚家里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