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股凛冽的杀气随着这道寒光扑面劈来,苗尊的身影从大坑中一跃而起,匆忙一瞥,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龙形的长剑。那柄剑带着土屑,仿佛刚刚从地下被刨出来,古剑像一条游龙,寒光四溢,剑身隐隐沾染着未干的血迹。
我的眼神恍惚了,急速抽身退走,剑光好像能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斩的粉碎,我堪堪避过剑光的时候,这一剑已经把我刚刚立足的地方劈裂出一道裂痕。
就在我看到苗尊手中的古剑时,顿时恍然。这条大河曾经改道无数次,久远的过去,平山坳就在古河道附近,岁月沧桑,这里变了模样,但古剑出土,我马上分辨出来,这里曾经是禹王十死的地方。
他用染血的圣剑自刎而死,可能就在最后一次自刎而亡之后,这柄圣剑被永远遗落在了平山坳。
“大禹的剑,斩天灭地,陈近水,这剑,能杀得掉你吗?”苗尊紧紧握着这柄圣剑,和孙神通一场大战,他的白发披散,随风舞动,圣剑在手,苗尊如同从南疆而来的神明,愈发强大。
我不理会他,急速一缩身子,从倾倒的旗杆上解下孙神通的尸体,刚刚把尸体拖出来,苗尊手中的真龙圣剑已经化成了一道光芒,从头顶劈落。那一剑的威势,比天雷更加慑人,我没有把握阻挡,拉着孙神通的尸体,在地上飞快的翻滚着。
苗尊持剑追赶,一剑快过一剑,禹王的圣剑,可以把天地都劈开。我不停的躲避,剑光把平山坳彻底毁掉了,地面隆隆不停,中空的地层开始一片一片的塌陷。我停不下脚,护着孙神通的尸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动的随着剑光躲避。
圣剑每一次劈落,都好像带着致命的杀光,连着退出去很远,我瞅准机会,翻身钻入土层。但是土层已经塌陷了,遁入土中之后,身体猛然一空,落到了松软的塌陷层里。我继续拖着孙神通的尸体在地下穿行,中空的地层时紧时宽,奔走了片刻,渐渐就能直起腰身。我在地下飞遁,苗尊在上面不停的寻找,我咬了咬牙,禹王遗失的圣剑被他夺去了,战胜苗尊的机会,又渺茫了一分。
“陈近水!出来!”苗尊不停的用圣剑在周围劈杀,隆隆的声响从地面传到下方,但这恰好给了我明确的目标,我不断的随着地势变换路线,尽力远离苗尊。
“陈近水!你的转生印难道还没有完全觉醒!你不信大势,那就出来!”
我硬生生忍住了,和苗尊的一战,迟早会爆发,不管他有多强,我必然全力对抗。
我以地面传来的声音为指示,渐渐顺着地下的塌陷空隙穿行到了平山坳的边缘,地面的声响不断的回响,直到远离村子中心时,那声音才渐渐变小。但是声音变小的时候,被遮挡的感官立即又清晰了,来的匆忙,我没有携带光源,完全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一刹那间,我听到背后的土层间隙中,有一点响动传出。
感官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响动,此时此刻,我全神戒备,一下停住脚步,手掌翻转着就朝后面砍了过去。我的感官不会有误,能分辨出那阵响动来自人,这一掌精准的砍向对方的脖颈。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会无坚不摧,手掌能把对方的胫骨砍断。
绝对的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对方同样也看不到,然而就在我的手掌将要砍到对方脖子上的时候,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飘散着被我感应。那种气息温暖,带着缕缕的芬芳,鬼使神差一般,我猛然顿住手,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指尖触到一片暖而软的肌肤。
“是我......是我......”
我听到了苗玉的声音,在这一刻,我感觉好像和她分别了正正一生,那种声音唤起了我的记忆,从前生,到今世,这个女人始终都在陪伴我。
“你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和她相恋了一世,然而这一世,两个人却处在这么复杂境地中,她至亲的父亲,爷爷,都是我的死敌。
“近水!”苗玉听到我的声音,仿佛再也抑制不住了,迎头扑过来,扑进我的怀抱。抱着她暖暖的身子,我几乎忘记了一切,前世和她相依相偎的情景,流水般的划过心头。